“在国内的时候真的不觉得,到了异地才突然感受到中国的魅力。文化也好民俗也好,都有其独特自成一统的风格,难怪很多国家都有唐人街、中国村了。”
他听了,呵地一笑。
“是难怪。我来了几次,心里总觉得舒服,还想再来,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说明你还是个地道的中国人。”
湛朗“嗯”一声,说:“晚上有表演可以看,现在先回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
他们在疏芬山逗留了两天,白天睡懒觉,散步,做好吃的火锅,晚上看“血与南十字里”
灯光音响激光表演。两天后转道菲利浦岛,冲浪,滑船,钓鱼,滑水。在岛的西南端,一个叫诺毕斯岬的地方,有一种全世界最小的企鹅,大概与海鸥差不多大小,为了保护它们,这里严厉禁止使用闪光灯。妍婴和湛朗并肩坐在海滩上,安静地看企鹅们排着队一摇一摆地走着。
“累吧?”
“没。不过你倒是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湛朗眉一皱,有些诧异。
妍婴盯着最后一只企鹅消失在视线里,叹气:“你让我看到太美的东西,我以后都无法去欣赏其他的美好了。”
湛朗莞尔。
“这里的美好是亘古不变的,不用担心它会消失。”
“可是我们就要回去了啊。”妍婴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接下来都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当时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湛朗看似简单到让人察觉不出的安排有多么周密和无微不至。他把蠢蠢欲动的期待放置在每一个结束之后,然而这种期待终于要随着旅程的结束完全告一段落了。
“课业不忙的时候,随时可以来。”
湛朗的目光是宁静的,可以让人相信。
“我很乐意陪你旧地重游。”
虽然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妍婴还是笑笑:“嗯,好啊。”
☆
回到家中,已经是开学报到的前几天。通知书寄到家里,父亲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到澳大利亚通知了她。
妍婴报考林业大学,花卉培植专业,她喜欢花。
爱上一种花,却不知道它有几片花瓣,那是什么样的爱?
妍婴一边学习着如何照顾花朵,一边学习如何将它们画出来。她天天对着它们,一笔笔地勾勒,越画越像。温室里的任何花朵,她都能一口报出花瓣的片数。大家说她对花,简直是到了痴迷的地步。也有几个要好朋友,不论男女都称她“花痴”。
花朵虽小,却让人无法忽视它们的美丽,从湛朗不断通过电子邮件发给她的图片资料中,寄给她的专刊中,妍婴越发觉得花蕊中的世界,美得令人无法捉摸。那一闪而逝的美,有点像泰坦尼克号上的爱情,站在生命的边缘,连凋谢也显得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