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宫。
靳言独自立于万级玉石长阶之巅,极目远眺,眼底布满阴翳。
十日之后又十日,十日之后又十日。
如今,已经百日过去了,那笨蛋,根本就没有要动身来寒玉宫的打算!
“哟,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块望夫石?”
积素长老缓步走过来,前后左右地打量着满身寒意的靳掌门。
靳掌门恨到牙关紧咬,脚下的玉石长阶都一级级被冰封住,如果换了其他修士在场,若不及时用灵力护住心脉,此刻恐怕被掌门阴寒的内力直接冻伤脏腑了。
可积素长老和靳掌门修的是同一套功法,至阴至寒,这寒气入体,并不会冻伤他的血脉。
他也没什么眼力见,分明看出来掌门已然在暴怒的边缘,还要疯狂挑衅对方的底线:
“咦,我不是记得,之前在这宫里,听到有谁说,十日之内,必然会有个修士过来,跪着求他?
“怎么如今三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没有?”
唰!
积素话音未落,银白的电光一闪。
他尚未回神,冰冷的剑刃已然抵上了他脖颈处突突跳动的脉搏上。
鬓角的银色丝瞬间被斩断,落在玉石阶上。
积素的笑容僵在唇角,“怎么,自己玩脱了,却不许人说?气量如此狭窄?”
积素口中不积德,也不像其他修士那样惧怕高高在上的靳掌门,因为他知道,靳言不会伤他。
可是……刚才掉落的那一簇银,是怎么回事?
靳言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只冷冷说:
“积素,你先前暗中调集中原腹地的凡间组织,针对壮壮,此事,我念在你爹的情份上,不与你计较。
“日后,你再敢动壮壮一根寒毛,下次,我的剑刃斩落的,就不会只是鬓。”
积素虽然行为跳脱,可也不至于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见靳言是认真动怒,也确实动了杀心,他脸上血色刷一下褪尽了,双唇紧抿,颤巍巍跪下来,额头嗑在冰冷的石阶上,
“尊上,是属下僭越,尊上息怒!”
靳言收起雌剑,纵身跃上一座云头,正要飞身离宫,身后齐刷刷跟上来一批护卫。
右护法打头阵,朝着靳言沉声道:
“尊上,可是要去中原腹地?我等请求同往,护送掌门!”
靳言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要主动去中原腹地找那个叫壮壮的小修士?
这不是等于公然承认自己在那个叫壮壮的修士面前吃瘪?
他堂堂孤月真君,寒玉门掌门,北斗大6唯一的渡劫期修士,怎么可能在区区一个炼气期笨蛋修士身上栽跟头!
绝无可能!
可虽然嘴上不承认,靳言垂头看一眼脚下的祥云,意识到自己这样腾云驾雾,确实有些太招摇了,只好又从那云头上跃下来,冷冷回一句“不必”。
飞身离开长阶之前,靳掌门又欲盖弥彰地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