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听他俩传音入密的内容,只是看二人的神情,靳言已经笃定,这必定又是在聊划清界限的事了。
“可分清楚了?”
等了片刻,靳言冷冷开口。
关沧海和凌碣石心头一凛,再不敢继续吵下去了,慌张地叩头,同时道:
“尊上!属下知错!”
靳言这时倏然掀起眼皮,视线望向前方,目光中,充满敌意。
……敌意?
掌门虽然脾气不好,而且动不动拿威压吓他们,但是关沧海和凌碣石很清楚,掌门其实很护短,生气归生气,他从不会拿这样带着敌意的目光看两个直系下属。
那便是另有其人了。
两人迅收敛神色,神识铺开,很快在寒玉宫正殿门外的玉石长阶上,查探到一名不之客。
古茗原本正守在殿门外,远远地看到玉石长阶上缓步走少来的那个身影,迎上去,躬身稽,
“方廉长老。”
古茗能在靳言的贴身侍卫的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一向处世圆滑,平常无论是对待身份多么卑微的修士,都是一副谦卑恭敬的模样,脸上永远挂着和善的笑容。
而此刻,面对这位方廉长老,头一次,古茗的唇角紧绷,脸色冷沉。
“烦请长老在此稍候片刻,我与掌门通报一声。”
古茗依旧按照礼数接待这位长老,只是讲话的语气十分生硬。
方廉长老摆摆手,“不必通报了,我过来,只是想与孤月真君简单聊两句。”
说罢,便要往殿门内走,刚抬起脚,面前倏忽多出一面树枝虬结形成的墙壁。
方廉长老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旁边修士。
对峙片刻,靳言的声音冷冷传入古茗脑海中:
“让他进来吧。”
古茗应了声是,退后一步,将面前树枝形成的墙壁收回袖内,
“长老,里面请。”
方廉长老穿过长长的甬道,从侧门步入偏殿,远远地便看到石台上的左右护法。
关沧海和凌碣石这时已经不再跪在地上了,腰间长刀紧紧握在掌心,一左一右立在床榻边,目光直勾勾盯着方廉,像一对门神似的。
方廉轻声哼笑,上前一步,朝床榻方向恭敬行一大礼。
靳言抬手:“不必行此虚礼,”又问,“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方廉视线往左右两个护法的方向瞟一眼,有些犹豫。
靳言淡道:“但说无妨。”
方廉便不再顾虑,直言道:“真君,我为您看守的契约石,半个时辰之前,出现异动。”
说罢,他看向靳言的方向,隔着厚厚的纱幔,也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对方不搭话,方廉长老只好自顾自将这话题继续下去:
“出现异动的,是收徒契。”
话音落下,床榻上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站在边上的两个护法,神情中闪过一丝异样,他们微微侧身,对望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目光,重新变回“门神”模样。
方廉长老见自己的话讲到这一步,依旧像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丝毫回应,只好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