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压抑而又大胆的骚动打破了这个几乎静止的画面,身穿黑色劲装,腰间配刀,神色冷漠的莫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出手毫不留情,另一道与之纠缠的灰色身影则显得散漫优雅许多,只是能够看出,他明显被莫纠缠得有些无计可施了,无论如何这个一年到头总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石头就是不让他进去就对了!
“莫,你想交手,我改日再陪你比划比划如何?我可是真的有要事要与岩止大人商量。”灰色长袍的男子身型纤长高挑,银白的长发嚣张而华丽,银灰色的眼睛泛着邪魅的光泽,容和虽是西域人,但在匈奴帝国之内素有翩翩公子之称,无人是谁初见到他,都会被他儒雅温和的外表所欺骗,迄今为止更是没有人见过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真正与人交手过,此刻莫处处阻挠他,他也只是不断闪避着罢了,自始至终都一副悠然散漫的模样,只躲不攻。
“果然不愧是岩止大人如此信任的莫,亲爱的莫,我们打个商量,你别总攻我的脸可以吗?”容和润泽的丰唇促狭地向上扬起,灰衣儒雅,那双眼睛却狡诈阴险得很!
王下令让容和大人在花园里等着王的召见,以容和的身份以及他与王的交情,王城内的侍卫也不敢真的去拦他,只得禀告了莫统领。
容和早有预料这个难缠的莫一定没那么好说话,和他打起来,也许会惹恼了岩止大人,但若不这么做,还不知道岩止大人究竟要将他晾在花园里等多久呢……
“让他进来。”忽然一声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磁性而威严。
岩止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神色慵懒,喜怒莫辨。
“是。”闻言,周身泛着肃杀之息的莫顷刻间收了手,沉默地退了出去,从始至终皆面无表情,神色未变。
总算获得自由的容和似笑非笑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袍,闲庭散步般悠然而入,看似恭敬却散漫得很地向岩止行礼:“岩止大人,您可让我好等。”
“说吧。”岩止微微敛了敛幽眸,冷冷扫了他一眼,显然对于容和这样绕圈子的喜好有些不耐烦。
“我特意准备了一个好主意要献给岩止大人。”容和虽行事散漫,但说到正经事时,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却冷厉阴婺地泛起了精芒,那一身灰布长袍反倒遮掩了一些他锐利的棱角,显得翩翩儒雅得很,若放在中原,俨然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
见岩止并无要追究他找莫的麻烦生闯进来的行径,容和轻轻扫了扫袖摆,探入一只手从衣襟里掏出了一方锦盒,然后亲自奉送到了岩止的面前,打开了它。
岩止的双瞳依旧淡漠深邃,漆黑的双瞳没有一丝感情,他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在锦盒中所呈的字囊上扫了一眼,那字条很简单,仅仅四字而已,但他的嘴角却更加残酷地勾了起来。
容和似笑非笑地暗自观察着岩止的反应,直到现在,他的全身才骤然松懈了下来,看来岩止大人是很满意他奉上的主意了,可怕的岩止大人发起怒来可真要命,他可没忘记自己在岩止大人这吃了多少苦头……
“岩止大人,说起来,您不觉得您对那个孩子太过上心了吗?”容和合上了锦盒塞回自己的袖子里,懒洋洋地走到殿阶上坐了下来,反客为主地命令侍女替自己奉上了一壶佳酿,来岩止大人这,可不能什么便宜也没占到。
头曼单于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他即使想对付岩止殿下,恐怕也力不从心。莫说现在了,就是放在十年前,头曼单于的身体健壮,岩止殿下却是举步维艰,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时候,他都没能成功除掉这个始终被他视为心腹大患的儿子。而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图格殿下却远远不是岩止殿下的对手。
一切都那么顺当……
容和眯了眯眼睛,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迅速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韵味来。若是岩止殿下开始对某一件事物或是某一个人太过上心的话……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或许,您对那个预言太过关心了。”容和笑得更加古怪了,说起来,那位格桑姑娘可真是一块无价之宝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成功将可怕的岩止大人气得不轻,看来他还真不能小看了那个小姑娘。
岩止幽黑的瞳眸逐渐染上一丝氲气,他润泽性感的薄唇凉凉地向上勾起,就像一轮钩子弦月一样,此时的岩止,就像一只危险的猎豹,优雅却充满杀伤力:“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容和微微一愣,他可是太了解岩止不过了,危险的气息简直是排山倒海而来,岩止可不喜欢他搅和他私人的事情。
容和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转而说道:“您对这个孩子实在是耐心极了,我只是好奇,以殿下您的作风,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告诉那个小家伙她属于您,必须成为您的女人就好不是吗?”
岩止想要的,从来只需要占有那么简单,至少从这十几年来他对岩止的了解看来是这样的。无论是权力、兵力、甚至是那个匈奴王至高无上的位置,无一不是如此。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容和才会在这么多位殿下之中,唯独看中了岩止。
岩止一只手慵懒地支在自己的头上,半身斜靠地卧在软塌之上,英俊绝伦的脸仿若一件完美无涛的雕塑品,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气质。
那个险些让他气糊涂的小女人?
他幽深的墨眸顷刻间被一股诡异却曼妙的淡绿所弥漫,他唇畔的弧度竟也在悄然加深:“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