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轻尘轻轻拧了拧眉,冷淡的态度与瑞祥心中的设想落差太大了,瑞祥突然被这么一问,有些被问住了,好半天才回味过来她这么问的意思,瑞祥双手环胸,一脸傲慢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不必担心,本殿下可不打算和你算帐!”
“多谢。”轻尘点了点头,或许人长大了的确会有些改变,瑞祥可没有以前那么蛮不讲理了。
“多谢?”瑞祥英俊年轻的面庞上汇聚着浓烈的不满,审问道:“中原人,后来你为什么再也不来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好好的,难不成你是故意躲着本殿下?”
见轻尘没有说话,瑞祥还道是她生气了,终于神色一缓,语气也不那么霸道了,他唇角一扬,年轻的面孔泛着帅气爽朗的笑意:“不打不相识,你是第一个将我扫下马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将我扫下马的女人。自打我醒来后,那帮奴才便告诉我你已经被兄长大人给带回去了,本殿下怎么会跟一个女人计较?可他们告诉我,你挨了罚,第二天还跳了一套很特别的舞,我恨不得当时能早一点醒来,真可惜了,都看不到。本想等第二年秋猎的时候就能再看见你了,跟你再光明正大地较量一次,但是你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之后的好多年都看不到你,你是死了吗?!幸亏今年你来了,否则本殿下就要带着人把你绑过来!”
“你为何要见我?”轻尘眨了眨眼睛,很少有人一下子对她讲这么长的一串话,让她一时有些困惑。
“你听不懂吗?”瑞祥瞪大了眼睛:“我说了,你是第一个将我扫下马的女人!等一会下了猎场,我会取得头筹,父亲大人若问我要何赏赐,我就向父亲大人要赐婚,求兄长大人将你赏赐给我。”
说完,瑞祥便高高扬起唇角,等待着欣赏这个女人欣喜若狂的神情,能够被他瑞祥殿下看上,从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原奴隶变成王妃,她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
但令瑞祥有些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如设想的那样在孟轻很得脸上看到欣喜地表情,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嫌他堂堂一个皇子配不上她不成?还是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夺得今年的头筹?
自从当年他从重伤中醒来,起初他想的是第二年一定要报这一坠之仇,可第三年,第四年,从恼怒的等待之中,他渐渐变成了期待,他经常想要见到她,想得心里难受,像被人挠着心肺一样,他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明年成年之时,父亲大人就会将他封王,赏赐他封地,他要这个中原人永远地留在他身边,当他的王妃!
在这么多人之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是那种傲慢的气质和平静得有些冷酷的眼睛,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赐婚?”良久之后,轻尘似乎才回味过来这个少年并非在开玩笑,她蓦地皱起眉来,眼中的温度一沉,果然瑞祥就是来找她麻烦的。
他这是要报仇吗?这么多年以前的事了,况且她也挨了一顿鞭子,耿耿于怀到现在,未免也太心胸狭隘了!
“你等着吧,本殿下一定会拔得今年的头筹的!”很显然,瑞祥盛气凌人惯了,只觉得他的垂青该是孟轻尘三生修来的福分,哪里需要轻尘的回答?他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
就算她不乐意,也由不得她,况且,他瑞祥殿下是什么人,愿意喜欢她,她哪有资格说不愿意的?到时候等他拔得了头筹,父亲大人亲自开口赐婚,就算兄长大人不愿意也不行,就连兄长大人都不得不点头的事,她一个中原奴隶有什么资格摇头?
看着瑞祥大步离去的背影,轻尘还来不及反对呢,他们匈奴人似乎都这么蛮不讲理,岩止也好,瑞祥也好,他们还真不愧是兄弟,都一样的蛮横霸道!
轻尘缓缓收回了目光,瑞祥这一走,炙热明亮的阳光便洒落在她的脸上,像是顽劣的孩子在那柔嫩的肌肤上跳跃着,轻尘那双晶莹墨黑的眼睛也忍不住稍稍敛了起来,狭长的睫毛在金黄色的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也跟着染上了色彩。
看样子,狩猎还未开始,刚才那一阵鼓声擂动只是庆贺祭典的完成罢了,像往常一样,妇人和小孩是不得进入最头先的那顶大帐篷的,他们会被带到家眷的那一堆,侍从和奴隶则是没有资格入帐,轻尘倒是不在意这些,与其与那些匈奴的贵族家眷待在一块,她倒宁可随着这些岩止的侍从们待在外面。
轻尘转过身便要走,正在与各部首领淡笑寒暄的岩止终于注意到她了,具有压迫性的王的眼光让轻尘顿时背部感到突突一刺,她下意识地回过头顺着那道目光去看他,正巧对上了他隐约噙着抹戏谑笑意的深邃瞳眸,轻尘微微一愣,只见岩止低首向身旁的人交代了些什么,他看似谦逊有礼,但骨子里却不曾压抑着傲慢且越发强大有力的耀眼光芒,轻尘眨了眨眼睛,便见岩止从他们之间离开,朝她走了过来。
嗯?他过来做什么?
转眼之间,他霸道强烈的男性气息便已将她揽括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岩止一身高贵的墨黑色猎装,衬得他原本就高大健硕的身子更加英武不凡,英俊深邃的脸部轮廓也因这光影恰到好处的结合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他淡薄的唇角漫不经心地向上勾起,淡绿色的鹰眸似笑非笑地锁住了她,大手忽然有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拽到了他的面前。
轻尘一个猝不及防跌进了岩止宽厚壮实的胸膛,顿时有些气恼不已地抬头去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