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差点吃亏后长了心眼,开始连蒙带骗哭惨,尽可能寻车队同行。
他自小摸爬滚打,早就皮实了,并不觉得这一路有什么辛苦,反倒觉得刺激,但那身娇肉贵的小公子却不行。
这一路他总是大小毛病不断。车板太硬睡不着,粗饼吃得能噎着,就连喝几口河水都要拉肚子。
玉楼只好背着他走,行程慢了,钱就花得快了。
玉楼没有提前料到这些。当最后一件饰当掉后,他开始怀疑自己能否把人送到京城,当初应该听那女人的送到丹阳县衙就好了。
但他们早已远离丹阳省,都出了临淮地界了,这时再往回,那和去京城也没什么区别。
玉楼咬咬牙,想尽办法寻车队蹭吃住,并且力所能及地干活赚几个铜板给小公子买药。
他想,若是安王知道自己一路吃了这么多苦才把他的宝贝儿子送过来,应该会给他很大的官做吧。
到时他一定要推拒一下的,毕竟他还小,应该先当小官一点点学起来。
小公子一直拉肚子,什么也吃不下,随着往北走气温渐低,他的症状越明显,脸色比菜色还绿,倒衫得玉楼像个小公子了。
玉楼急得跳脚,狠心掏出所有的钱给他看病。
钱花了,病没看好,路还得走。
玉楼背着他走走停停,到一处就去药房,钱很快花光了。小公子的病却时好时坏。
眼看着深秋将近,玉楼撑起最后一股信念,不管多难,一定要扛到京城。
但又一个他没想到的事出现了,京城的厚重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他们没有路引,城门士兵根本不信他的话。
那些车队一看小公子的脸色怕染上晦气也没人肯带他们。
若只玉楼一个人,尚可混在流民的队伍里,装成跟着大人一起的小孩,还有几分蒙混过关的可能。
但拖一个病秧子却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小公子躺在破庙又硬又脏的地上,气若游丝。
玉楼坐在他旁边,茫然地瞅着他。
一路辛苦,花光了所有钱,却连京城大门都没进去。
他握着半块八卦牌,不甘心啊不甘心。
小公子这个样子,到了安王府怕也活不成了。万一他刚回府就死了,那自己肯定也活不成,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死在这
玉楼眼神闪了下,不再迷茫。
他跑去村里,和好心的大娘求了碗热乎乎的鸡汤。
回到破庙,他抱起小公子,让他靠着自己,双臂环过喂他喝汤。
一边喂一边柔声细语和他说话。
玉楼是戏子,他可以把话说的很好听很温柔很入耳。
小公子被他带着,痴迷地回忆着往事。
“玉楼哥,你待我真好。”
玉楼哄着他,再跟我说说你们王府里都有些什么人
玉楼不认为小公子是他杀的,他什么都没做,他甚至还喂他喝了鸡汤。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小公子闭上了眼。
曾经娇嫩圆润的皮肤早就瘪了下去,现在的小公子和他刚见时像换了一个人。
玉楼擦干眼泪,很认真很用力地在庙旁边挖了一个深坑,将人埋了进去。
他在坑上插了一根开着雪白梨花的树枝。
几日后。
京城传出一个消息。
奉皇上之命从剑州来京城的安王府公子,半路遇劫匪,全家被杀,公子命大历经生死终于来到京城,混在流民队伍中才得以进城。
据王府下人说,小公子那日破衣烂衫扑到王府车驾前,根本看不清长相,才报上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他说“我娘说要亲手给父亲做芙蓉虾饺。”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