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怕啊”沈煜不明白。
“跟你说你也不懂。”沈渊老成道,“总之,你把我的意思带到就行了。还有,她以后是你大嫂,你见到她一定要行礼。”
沈煜点点头,保证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你好不容易要有媳妇了。”
沈渊失笑,胡噜一把幼弟的脑袋“什么叫好不容易有媳妇了。怎么,你以为大哥娶不到媳妇啊。”
沈煜点点头,说“薛伍长说像你们这种常年驻边塞的,如果不能早点娶上媳妇,年纪一大只能跟母马为伴了。”
他愁道“我看过,你的马是个公的。”
沈渊愣了下,随即气得脸通红。
他蹭地站起来,提枪咆哮“薛长亭你给我滚过来”
黄沙铺就的操场上,烈日下,一匹马正在绕圈奔跑。
它的缰绳拖得好长,缰绳末端有个穿着轻甲的魁梧汉子。
他紧抓着缰绳不敢松手,两腿捯的飞快跟着马屁股猛跑。
一众小兵窃窃私语。
“薛伍长犯什么事了”
“不知道,听说将军可生气了。”
“可生气就只罚跑圈”小兵边说边偷瞄了将军一眼,正和他视线对上,吓得赶紧转回头。
沈渊哼一声,提声道“谁再当我弟的面说些乱七八糟的,就不是跑圈这么轻松了。”
沈煜托着自己肉乎乎的脸蛋,看着日头下锻炼身体的薛长亭,心里冒出无数困惑。
哪句话让大哥这么生气乱七八糟的是指什么
真是太好奇了。
他看着薛长亭和马赛跑,觉得军营生活可真有意思。
小晋王大婚是太祖驾崩两年后,京城头一件喜事。
他的婚事又是太祖皇帝亲自指的,皇上不敢怠慢,着令礼部大力帮衬,还嘱咐再三,场面一定要足够隆重。
沈煜穿得喜气洋洋,像个年画娃娃,跟在母亲身边,一会儿抱花一会儿端盘,一天下来小胳膊腿酸得不行。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酒席结束,他找大哥,却不见了人。
沈渊是偷偷溜走的。
他被自己手下灌了不少酒,又怕这帮人非要闹洞房,便寻了空溜出宴席,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地快步往新房走。
刚过了甬道,两边草丛蹦出六七个人,挡住他的路。
虽然他们穿着平常百姓的衣服,但那熟悉的身高轮廓,让沈渊一眼认出正是自己带回来的几个老兵蛋子。
薛长亭扯着嗓子说“我没说错吧,将军准是不肯让咱们闹洞房,所以一个人跑了。”
沈渊恨不得去捂他嘴巴。
“你个大老粗,不会小点声,惊着别人怎么办。”
“别人”薛长亭嘿嘿一笑,还是听话地压低声音,“这哪有别人,就是怕惊着新娘子呗。”
众将闹哄哄的。沈渊想从他们身边绕过去,又被拦住。
他手一挑拨开横在身前的粗壮胳膊,脚一抬,朝着薛长亭踹过去。
这帮人平日在军营耍惯了,沈渊年纪比他们小,幼时都是“叔叔伯伯”叫上来的,出了军营离开战场,谁也不怕他,一躲一拽就是不让他走。
沈渊气得大吼“我的枪呢”
“大喜的日子动什么枪啊。”
“你这话不对,大喜的日子才要动枪啊。”
“将军,你的枪不就在下面吗。”
沈渊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大红的喜服,一下子明白过来。
他又气又笑,喝道“众将听令”
他一严肃起来,军人的天性立刻暴露,薛长亭带头立正。
“原地俯卧撑一千个”
薛长亭瞪起眼,然军令如山,不敢不从。
“帮你们醒醒酒。”沈渊哧道,说罢转身离开。
喜房内红烛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