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振宇扭过头,“怎么舍得?”这是,变相的拒绝?
就在他无比沮丧之际,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好。”
脚下一激动,紧接着,传来沈亦廷的怒吼,“裴振宇,你是不是想死!吓死我好继承我的祖传菜谱?你这个厚脸皮!厚,厚,厚脸皮!我告诉你,你要给我补一个盛大且浪漫的求婚仪式。刚才那个不算。老子我简直亏死了。”
“行,没问题,求婚、订婚、结婚,三个仪式,一个都不会少。要全世界最浪漫的。”
转眼之间,私人码头已在前面,而沈亦廷却在车里呼呼大睡。裴振宇远远的将车停好,天窗开了一道小缝,一切妥当,这才亲了亲沈亦廷的脸,关好车门,向私人码头的方向走去。
宝贝,我怎么舍得,让你和我一起冒险。
第九十七章
傍晚的海风,夹杂了些许凉意。
码头很小,应该就是在从前渔人靠岸的地方,稍微翻修了一下。
两艘运动型游艇,三艘休闲式游艇,静静地随着海浪上下起伏。
从最远处的停车场走过来,差不多需要二十几分钟,举目远眺,却几乎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太不正常了。
虽然现在不算真正的旅游季,可沿海地区一年四季都不缺少游客,区别只在于像不像下饺子。尤其是这类私人码头,大把有钱人不分季节的选择来此地躲避喧嚣。
走了这么长时间都看不见游客,只能说明,在他来之前,这个码头就进行了一次人为的清场。
为什么要清场?又为什么他会进来的畅通无阻?
裴振宇想不出原因,但直觉一定与龚毅有关。
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二层小楼。看上去,很像海滩边上的那种,只在夜晚开放的,露天酒吧。
他一步步朝着那里走去,似乎看见玻璃窗后的窗帘,动了一下。
他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在小楼窗后隐藏着的人注视下,一步步走到酒吧门前,抬手叩响门环,出啪啪啪的沉闷回声。
没人开门,但他知道,门后有人。
他叹了口气,朗声道,“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看见了,只有我一个人,我单独找到这里,只想和你谈谈。你总不希望,我就这么站着门口大喊大叫吧?”
门内似乎传来机械的咔哒声,裴振宇尝试着拉了拉,门应声而开。
房子里面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余晖从头顶的天窗洒下,勉强能看清,角落沙上龚毅古井无波的脸。
“龚厅长。”裴振宇走到龚毅面前,未改称呼。
龚毅摇着手中的红酒,“坐。”
裴振宇犹豫了一下,坐到了龚毅的对面,他看见,他的面前也摆着一个酒杯,酒杯里同样有半杯红酒。
“你一直不肯叫我龚叔叔。从龚副局长到龚厅长,十年来,你对我的的称呼永远那么官方,那么疏远,又那么让人无可指责。”
裴振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做哪些事?”
“什么事?是利用那些街头小混混贩毒呢?还是资助向你一样的警察遗孤?”
裴振宇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我曾是那么的感激你。在最黑暗的时刻,你伸过来的手,有如天神。所以,当你向我暗示,谢忠国是当年的漏网之鱼时,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你。当你给我看十年前的卷宗时,也根本没注意,里面缺少了关键性的几页。知道么?我之所以一直对你以职务相称,是因为我曾经多么渴望成为你的左右手。”
晃动红酒的手,停顿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倒戈?”
“因为,”裴振宇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手腕,“你带的手表,是罗伦斯家族地区总管才能拥有的。而我的母亲,死于罗伦斯家族在非洲引的血钻之战。她们当时的医疗站正好设在了战区附近,只是因为他们的非洲区老大身重数枪后死在了手术台上,他们就血洗了整个医疗站。你说,我怎么可能让身为罗伦斯家族一员的你,逍遥法外?”
龚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原来,很久以前,我就入了他们的圈套。可笑我还总以为有翻盘的机会。”
裴振宇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见龚毅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哼道,“早知道,你们根本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扳倒的我,我也不会留在这里和你废话。”
“什么意思?”
“时也运也。谢忠国这个人,本事没有,运气却好的可以。平白无故的,就捡了如此大的功劳。可是,你们怎么能保证,如果他做到我这个位置上,还能保持清廉与清醒?”
“如果有一天,他也犯了罪,我相信,同样会被押到审判台上。再说,你凭什么说他只是运气好?一线刑侦的辛苦,不是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官员能够体会得到的。”
“嗬嗬,你怎么不想想,我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年,为什么直到今年,才败得那么残,那么迅?你以为,只有今年落到你们刑侦队的案子,也有千丝万缕的牵扯么?如果不是有人插手,你们如何能现这背后的端倪?最后还不是都会像以前的那些案件,抓到个认罪的,感觉证据确凿,就结案了事?”
裴振宇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突然,龚毅停止了长篇大论,指着裴振宇面前的红酒,“陪我喝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