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的伤口在痛，耳膜在痛，胸口也在痛。
痛意谓着，她还活着。
但这是最糟的结果，只有一个人会救她，那就是虚拟人井雾。
“你小看我了。”机械六鳞蛇橡木的声音
传到了林汐的大脑里，“是我，是我救了你。”
林汐睁开了眼睛，橡木昂着脑袋，正瞪着她。
“我的天！”林汐惊叫道，但是她耳朵已经没有声音了。
橡木蛇头上的鳞片已经绽开了，夹着那把密钥。
“你的血液，我也采集过了。”橡木低声说道，“我去打开那个管道，释放出水蒸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林汐有气无力的问道，“你还采集了我的血样，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去把我的钥匙卖掉？”
“因为我是一只机械蛇，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必须坚持到底。”橡木觉得自己的情绪神经元开始变红，有发怒的迹象，“你这话污辱了我，不过，我不生气。”
林汐觉得自己笑了下，她看到了橡木的身体，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林汐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突然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嘴边，微微一凉，一股清凉的感觉，已经一点点滋润到了她的唇边。
是水，有人把水送到她的嘴里。
林汐努力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一只蓝色的东西，正在自己的身边，一双蓝色的眼睛，正在紧紧的看着自己。
是幽灵蝎，他竟然还活着！
“没有关系的。”幽灵蝎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你的右臂可以修复。”
林汐嗯了一声，她觉是自己的身体好像漂了起来。
“我们赢了。”幽灵蝎淡淡的说道，“全靠了你。”
林汐又哦了一声，她也明白了过来。
整个计划
的最终目标，就是她。
井雾的计划最后一环，就是用她的鲜血加上密钥，打开天使城的下水管道。
“破坏生态的好处是什么？”林汐低声问道。
“在艰苦和困难中，人们会下意识的服从力量最强大的一方。”幽灵蝎低声说道，“但对于井雾来说，这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是虚拟人，他并不需要考虑人类需要考虑的东西。”
“那虚拟人中，藏着你的灵魂。”林汐说道，幽灵蝎正在她的身下，像一头座骑一样，驮着她。
“是。”幽灵蝎的声音突然充满了苦涩，“这是最有趣的一点，如果我的肉身没有毁掉，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林汐没有说话。
谁是井雾？是那个虚拟人，还是眼前的幽灵蝎？
“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幽灵蝎低声说道，“带上面罩，我带你去看天使城。”
数小时之后，幽灵蝎带着林汐来到了天使城。
天空之中，飘着细雨。淡黄色的雨滴，不知所措在空中飘着，几乎没有风，它们落下来的速度，比两三百年之前，要慢上了许多，在空中无助的流浪着，最后，才不情愿的落入到地下。
落入地上，雨水发出哧哧的声音，像是在烧灼着土地。
“也许需要一百年，也许会更长的时间。”幽灵蝎低声说道，“这里的空气才能被改善。”
林汐点点头，橡木没有骗她，橡木释放了下水管道里的水汽，空气正在变
得湿润。
虽然隔着呼吸面罩，依然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充斥着一股闷热和臭气。
“被损坏的东西，只有时间才能修复。”幽灵蝎低声说道，“时间是宇宙中唯一的魔法师。”
“没有物质，就没有时间。”林汐低声说道。
她低下头去，看到幽灵蝎眼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