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和钦天监近日都在为着正朔之夜的夜游会在忙碌着。
尚衣局今日收到礼部的批示,说皇后的仪制不必准备了。
崔尚宫眼中带着惊疑:“你确定消息没错?夜游会帝后同游乃是传统,纵是皇后身体有恙去不得,也应由皇贵妃代为同行才是。但陛下后宫空虚,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若是皇后娘娘去不得,那夜游会如何能行?”
太监为难地挠了挠头:“礼部的批示是陛下亲笔批下的,娘娘临盆在即,夜游会盛京人流涌动,熙熙攘攘,陛下恐怕是担心娘娘有个什么闪失吧……”
崔尚宫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可女医馆不是说娘娘临盆之期是在正月初六吗?这前朝若是能在正朔之夜生产的皇子都会被视为一国祥瑞,纵是身怀龙甲,也万万不会错过夜游会与民同乐的,这如今突然改了规矩,咱们这准备的东西,不都白费了吗……”
“崔尚宫,话不能这么说!明年夜游会,这些东西也是使得的!陛下体恤娘娘,毕竟娘娘怀的是双生子,这可不容有任何闪失。您还是少说几句吧,免得祸从口出!”
墨景行通知礼部皇后不参加夜游会的消息自然很快传了出去。
众臣中有人虽有微词,却都不敢劝诫。
“早就劝陛下充盈后宫了,这下好了!自古以来,这正朔之夜,本该就是君民和乐,阴阳相合,龙凤呈祥,乃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如今凤不随行,孤龙成单!与任疆的三年不战之约又已毁,来年……只怕是多灾多难啊!”
“慎言!这种话岂是可以放在明面上议论的?你不想要脑袋,我还想要呢!”
“方大人说的也并无不妥,纵使皇后不能成行,按礼制,也应由皇贵妃代劳才是,祖制不可废!此事,还是要劝劝陛下!”
“劝有用吗?当初劝陛下充盈后宫,你看陛下听咱们的了吗?别浪费这功夫了吧!”
玉清瑶听见众位大臣愁眉苦脸的,上前盈盈一拜,行了一礼。
几个老臣瞧见了玉清瑶,都下意识地躲远了些,唯有一些年轻的臣子,一张脸堆着笑就凑了上去。
“羽织大人,这是有事?”
玉清瑶微笑着摇了摇头:“方才见诸位大人面露愁容,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唉,还不是因为夜游会帝后同游一事闹的,羽织大人不知,今年夜游会,帝后不同游!”
“陛下担心夜游会上娘娘出闪失,所以执意不让皇后娘娘同行。”
“陛下这个性子,咱们怕是劝也劝不动的……”
几人不由得垂头叹气。
玉清瑶抿了抿唇,忽然朝着两位年轻的大人很自然地笑了一笑。
“也许,我可以试试。”
“你?”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相视一笑,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轻视。
“羽织大人,我劝你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了。”
说到底,钦天监羽织本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官职,说好听点是羽织大人,说难听点,就是个跳大神的。
自前朝开始,钦天监羽织便一直就是个闲散差事,只有逢年过节,礼部需举行大典之时,才会用得到钦天监的羽织。
一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官职。
正因为如此,褚胤向圣上提议叫玉清瑶担任钦天监羽织一事才没受到多大的阻力。
横竖不过是一个吉祥物,是男是女,其实根本没什么所谓。
几个人脸色都很古怪,眼底都是藏不住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