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羡惊了个呆,猛地一抬头,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心里小鹿又开始砰砰砰乱撞,从小到大她可没做过弊,万一被抓了,依着刘江的性格,铁定叫家长。
“不……不好吧。”她小声地说。
周斯越回头看了眼,绿灯,一只手插兜,一只手去拽她背后的挂帽,看了眼来往的车辆,直接拖走,懒散回:“有什么不好的。”
你这是一个学霸的态度么?
“你为什么……想……跟我同桌儿。”
丁羡侧耳静听,来吧,夸我。
周斯越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提,哂笑:“因为你笨。”
“……”
“让让,我要回家了。”
说完,丁羡抱着书,快步往前走。
周斯越长手一伸,拽住她背后的挂帽,丁羡变成了原地踏步,姑娘气得直跳脚,连名带姓吼他:“周斯越!”
周斯越把她拖回来,帽子勒得丁羡两眼发红,大掌按住她脑袋,掰正固定在身前,低头看她,笑得眉弯眼开,“只能说,跟你同桌儿没压力。”
丁羡一愣。
周斯越松了手,人重新站直,视线扫了眼正前方,手抄进兜里:“你不会问我考几分,不会旁敲侧击问我晚上学到几点,不会用题目试探我到底学到哪儿了,也不会告诉我参加竞赛其实很浪费时间。”
说到最后,他自嘲一笑。
“因为你不关心我,所以我觉得很轻松。”
别别别,你千万别这么说。
平时里见惯了他肆意随性潇洒的模样,何曾见过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少爷,原来即使聪明如他,也是会彷徨的,会迷茫的。
丁羡忽然心理平衡了,智商高又怎样?烦恼多啊。
“原来,你也怕……这些啊。”丁羡低下头,小声地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怕?”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嗤笑:“我只是觉得烦。”
“……”
尼玛。
其实他俩成绩差不多,总分还是丁羡高,周斯越也就数学物理好,其余科目均属于稳定,不拖后腿,丁羡就比较惨,数学发挥不稳定,名次肯定大跌。
两人沿路回到胡同口,暮色。降临,老大爷不知所踪,胡同口的老杨树依旧挺挺矗立。
燕三东西巷,延伸两个方向,两人在胡同口停住。
周斯越冲她微扬下颚,挑眉:“送你进去么?”
哪敢劳您大驾。
丁羡摇摇头,“不……不用了。”
周斯越笑了下,忽然伸手在她脑袋上胡虏了下,“傻不傻,走了。”
转身,没有一秒停留。
晚霞散发着绮丽之姿,像是天边挂下一道五彩的幕布,绚烂静谧。
胡同口两排的老杨树,挺直了腰杆,像是固守城墙多年的士兵,在夕阳的余晖中屹立着。
少年的背影宽厚而又单薄,宽大的T恤照着他略显瘦薄的肩膀,臂膀线条流畅,垂在身侧,指尖微微泛着光。看惯了他走到哪儿都有人围着的姿态,如今这颀长的背影瞧着竟有些落寞,那一瞬,丁羡觉得他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