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亲自喂水喂药,他亦冷着一张脸:“我没病,我累了。”
图比热素日宠着他的长子,却也不介意。
带父皇回宫,一帮御医在寝殿外唧唧喳喳,窃窃私语时,他更火冒三丈。
当年攻入陵川王府时,虽花了些力气,却相对容易了些——言下之意,当年赵隽是保存了大部分实力。倘若这次将他问斩,只怕闹得京城鸡犬不宁。既然开了头,日后怕是闹得盗贼四处丛生。
倘若不把他问斩,关在天牢,一则关不住他,他逃脱之后怕是要揭竿而起。以他的用兵方术,怕是更棘手。
真是个大祸害!
火炼捂着胸口,怒不可言。
再说那末帝赵毓。
火炼心道,早在十年前,就以为这小孩已经被大臣们捉了跳海,谁知竟活着,母子俩还够投靠玳瑁九华,要不是捉赵隽心切,又怎能放过这个小坏蛋!
又思忖着,凭自己在魆魔教主面前的一番话,那莫里提必要剥削了赵隽的魔神兵团权力,心里稍稍宽了些,左肩却阵阵抽了骨髓般的疼,心窝处也疼的厉害了些。
几个御医讨论了许久给开了药,满屋子太子妃、宫女忙不迭的乱转,像是在伺候垂危的病人般,待太子妃将药碗端上,喂他喝了几口时,更见太子妃泪汪汪的,死了丈夫一般,气得他挥手打翻了药,道:“都滚出去,孤只是累了,孤没病!”
众人均怕他那冰刀似的目光,借退散了。火炼疲敝地倚着床头,更觉心乱如麻。
赵隽,琼霄,赵毓……
却说赵毓和石尚雪见赵隽和一干武林人士皆被俘虏了去,知无力回天,只得隐在不远处。待赵隽被捉,石尚雪先是死死拽着他,直到他通身散发出一阵慑人的寒气时,方松了他抖得筛糠一样的冰凉手臂。
冷静,赵毓的冷静,如又一次暴风雨的乌云蓄势。
“我这就回衡山,将所有弟子招来搭救吧!”石尚雪道:“这事情事关重大,就算将赵王爷押回京城,也不会那么快审判吧?”
赵毓冷笑:“你来决定审判日期吗?你当猛犸人的朝廷像我们汉人机构一样繁冗复杂吗?”
石尚雪也不恼,笑道:“毓兄还是挺有觉悟的嘛,以后看来以后倒是能当个好皇帝。那我就抓几条鱼,犒劳下陛下?”
两人开始抓鱼。
可惜这溪水太浅,藏不得大鱼。只有几条银色的小鱼和黑色的泥鳅,两人自然是择银鱼而弃泥鳅。赵毓怔怔盯着手中的小鱼,眉心郁结不散。
“再漂亮也得吃掉。”石尚雪道:“君子无罪,美丽其罪。”
两人坐在小溪边烤了银鱼,刺多,肉少,两人皆皱了眉头,思虑了一千一百条救人方案,却无一条可行。
忽然见一只大猿猴跑来抢鱼,不给,竟然挥巴掌要打石尚雪,被赵毓拿眼一唬,吓跑了。
石尚雪忽然眼前一亮:“忘了一个高手!”
两人方想起那吃了睡药的花猴疯子尚且藏在一处山洞,给拖出来,却被花猴疯子的鼾声震得脑袋疼,更是想不出个妙计。
直到黄昏后,繁星满天时,赵毓从怀中摸出一只蓝色的信号烟火,点燃了抛向空中,只见五颜六色的星星、花朵散去,空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蓝蝶,蓝蝶的脸上却是鬼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