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尚雪心道这必是他们魔神兵团的暗号了吧。
果然,一刻钟之后,拢过二十来个一身黑衣的魔神兵,为首的大约十七八岁,英俊而面相笃诚。
赵毓的眼中却尽是不悦,冷哼一声,质问道:“阿诺尔依,怎么就来了那么几个人!”
阿诺尔依道:“少主,教主不知怎么的,忽然吩咐众教徒,从此之后,只听他的调遣。弟兄们怕受教规惩罚,都不敢来了。”
赵毓的双瞳尽是骇人的戾气:“是吗?那你们怎么来了?”
阿诺尔依单手按右胸,躬身道:“我们都受过少主的好,也是你亲手栽培的,我们只效忠少主!”
赵毓想到这些日子,自己亲手栽培的兵队在陵都和寻涧镇折了不少,剩下的多投了莫里提的方阵,见这些人跟随自己,竟有些双目发热,道:“好,日后我定忘不了你们!”
见这二十多人实在难以成事,赵毓打量着阿诺尔依手腕上的粗金镯子,忽然又生一计。
见石尚雪正望着那弯圆月,在溪边口中念念有词,赵毓便问:“石掌门,石兄,你可懂茶道?”
石尚雪自小生在富贵之家,家里恰又是茶商,便道:“虽不精通,倒也熟悉。”
赵毓眼前一亮,对石尚雪道:“那石兄倒是告诉他们,茶道需要些什么器具,让他们弄来,咱们去法子。“
石尚雪道:“这倒是不必,石某家中倒是不缺茶具。我家就在姑苏城中,我们不如连夜去取一些。”
赵毓忙随了石尚雪去了姑苏城,将花猴疯子也驼在一匹马上,从后院入了,见那园林景致精妙异常,又想起这石尚雪的姓氏,方才知道已到了姑苏的首富家中。却也顾不得欣赏院子,取了茶具,石尚雪又曾了他一副累金丝琵琶,两人连同一睡死的花猴疯子连夜往竹海处行,到次日早上时,终于赶到竹海。
赵毓运足内力,用那琵琶挑末琴弦,乐声凄切,乐音如凤啼龙鸣,终于将几个姑娘从竹海中催了出来。
“我们家公主有请。”
两个少女道。
石尚雪正惊异着少女露肩赤足的打扮,两人已被送上一个小矮马驾驶的小马车,穿越层层竹林,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小行馆。
石尚雪生怕赵毓取笑了,仔细观察着这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打量着汉白玉的墙壁,不语,待到见了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貌美异常的女子,见众人都拜,方才知道这人大约是个公主。
好一个美丽的公主:肌肤胜似白玉兰花朵,精致得无一丝瑕疵的五官,酥胸在薄薄的法翠色纱衣中,如水仙花般盛开。
石尚雪有些热血沸腾。
然那公主的面上,却是笼罩了挥之不散的怒气,蓝瞳望向赵毓时,尚带三分娇气,七分怨恨:“怎么来找我啦?”
赵毓道:“记得公主想喝大葑国的好茶,这位公子这次携当年大葑御用的上好茶叶和茶具来,请公主品尝。”
那公主却冷笑着欣赏自己的削葱玉指:“让赵隽亲自给我制茶。”
赵毓道:“七叔被火炼太子捉回陵都,即将问斩,不能亲自来了。”
原来,这公主正是当日赵隽拒绝的孔雀公主。
那孔雀公主打量着石尚雪,但见他眉目清秀斯文,倒也是个美男子,且有一股英气,知他亦有武功在身,倒也不讨厌,然他终究比赵隽出尘的气度差得有如云泥之别,刻意比较之后,公主便觉得乏味了。又想这赵毓必是来搬救兵救那个曾经拒绝她的人,故索然道:“既然赵隽不来,我不想喝茶了。”
赵毓道:“公主想必是气我七叔放着绝世的美人不要,不识抬举,可是,公主为什么不为七叔考虑?但凡世间男子,谁不仰慕公主的美貌?七叔残废多年,本来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天仙一样的美人,当日又有严重内伤,实在是力不从心,怕公主不能满足,方才不敢接受公主的好。”
孔雀听得这番话,心中怨气削减大半,顿时笑靥如花。
赵毓趁机道:“公主看,这样英俊的小哥,文武双全,家财万贯,又有哪个姑娘不想嫁?你看他见到你连话都不会说了。”
——石尚雪心道,我哪听得懂你们半汉话半外国话的交流。
晨光如沐。
映在赵毓与赵隽有四五分相似的脸上,本来阴气十足的脸徒增了几分和煦的暖意,加之赵毓有求于她,竟笑得几分春风扶栏之感,看得孔雀公主将右腕上的手镯抚弄来,抚弄去。
第一只手镯是芙蓉石的,第二只是纯金镶蛋花石的,第三只是翡翠嵌红宝石的……
孔雀公主抚弄着自己的镯子,道:“我不想喝茶,我想听戏。”
赵毓道:“你若肯救我七叔和中原武林人士,他们把这边闹的大乱,对你们栖霞落日是相当有好处……“
孔雀公主继续道:“我说,我,想,听戏。”
赵毓忽望了石尚雪一眼。
孔雀公主将身子前倾,轻轻吐一口香兰馥郁的气息,道:“我想一个人听戏。”
石尚雪从来未见女子如此不顾体面,早已面红耳赤,心猿意马,借机道:“公主,我们奔跑了一夜,通身是汗,这里可有洗澡的地方?顺便把花猴疯子安排了。”
孔雀公主忙命人带这秀气男子去了,剩下两人,赵毓吸了一口烟袋,吐出浓浓的烟圈,烟雾朦朦,将两人中间隔了一层雾。
孔雀公主媚眼如丝:“隔了烟气都能闻到你通身的汗气。”
赵毓坏笑一声,缓缓走上前,吐一口烟圈扑在那佳人的玉容上:“那怎么办,是唱还是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