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过奖了。”
赵隽舒颜一笑,举杯饮尽杯中的龟龄虎骨麝香酒。
江山的《会真诗》依旧在耳畔萦绕:
“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
最后一次听,还是自家侄女唱的。虽是八个岁的孩子,却唱的圆润好听,比这凄苦的唱腔让人舒心的多。
赵隽忽想起赶那孩子离开王府之前,那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模样。
那孩子还是那么爱哭吗?
举头望月,忽然,皓月上飘来一团乌云。
那么多年,连封家书也不写,真是的。
赵隽轻轻叹息。
风起了,吹皱了静湖,他的发丝轻轻飘扬,偶有几丝雪发,在黑夜里银光微烁。
江上,绣花针似的唱曲声依旧持续着,青衫公子有点双目微潮。
唱的真难听,还不如我小时候唱的。
喝多了酒,身上就有些燥热,青衫公子挽起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
这时候,乌云已将月亮全遮住了。
赵隽忽然就觉得腰处疼痛难捱。
“要下雨了啊。”
赵隽说完,江面上已窸窸窣窣响起了雨声。
“快点进船舱里吧,先生。”乌米尔连人带椅地将赵隽搬入船舱。
与此同时,青衫公子抱着一坛老窖从画舫里飘游而出。
江面上小雨簌簌,几艘小船静静的,似是文人们的小雅兴,还有窑子船,只容得两人,只有他们的画舫热热闹闹的。
苏琼霄打了个酒嗝,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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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舫内,歌妓换了一曲:
“论男儿壮怀须自吐,肯空向杞天呼?笑他每似堂间处燕,有谁曾屋上瞻乌……”
苏琼霄醉意全无。
对白与当年赵隽唱的的词儿一字不差!
且这词儿,赵隽当年并未教给府上戏子,只有一次,他喝的酩酊大醉时,斜倚着床轻唱,唱得九曲回转。
八岁的小叶子曾撅着小嘴道:“王爷王爷,小叶子也想学。”
半醉的赵隽抬起眼来,笑得意味深长:“不学也罢。”
……
苏琼霄飘忽回画舫,坐与对面,直视着这貌不惊人的小歌妓,笑问:“敢问小姑娘,这是谁教给你的,能否告诉在下?这曲子好听,剧本也好。姑娘唱得也得真传。”
那歌妓道:“是我师兄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