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惠的姑母李文秀,也算是皇帝宠妃之一,礼哥儿就是李文秀诞下的皇九子张贤礼,今年十二岁,过几年也是到了要外出就藩的时候了。
“对!”李泽义大笑道:“有了姑祖母的支持,我们就能合力把九叔顶起来,让他到天竺去就任藩国大王,咱们就做他下面的君侯。
我们兄弟齐心打个十万户的大国出来,让九叔治五万户,咱们五兄弟辅左他,各治理一万户。”
父子几人越谈越是热烈,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天竺去当万户侯。
李存惠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若是真能在天竺有个五万户的家底,这些哥哥们多出点力,弟弟妹妹们的聘礼、嫁妆也就有着落了。
正在此时,李存惠胞弟李存正一瘸一拐的飞快跑过来,“大哥,圣人和四姑已经微服私访快到你家门外了。”
李存惠大喜,兴奋的低笑三声,“看来圣人跟咱们想的一样啊,这天竺迟早有你们一份了。”
不过马上,李存惠就看着儿子们沉声说道:“方才老子认错人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李存惠知道,就以义父张鉊那个喜欢笑话他的德行,知道这事以后,还不得笑他几十年啊!
儿子们忙不迭的点头,只可惜他们还未出门,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大笑道:
“哈哈哈哈,存惠儿,听说你把孙子当成儿子了,还大雷霆骂人?哈哈哈哈哈!”
李存惠扶着额头惨哼一声,差点没摔倒在地。
“这是谁啊?这么大嘴巴!”
宋氏也是眼睛一红,要说没有怨,那是假的,但是能怎么办呢?遇到了这么个管不住裤裆的枕边人。
不过好在上面的公公婆婆都很怜惜她、支持她,丈夫虽然喜欢沾花惹草,但还是以她为主,管他哪来的美人,都不敢恃宠而骄。
强忍着没让眼泪打湿刚画好的妆容,宋氏笑着将一个裹在襁褓中,三个多月大的婴孩举到了李存惠的面前。
(艹皿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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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李存惠愣了几秒后,突然勃然大怒,他眼睛里都喷出火来了,愤怒以极的环视了周围一圈,大声咆孝道:
“这是谁干的好事?他妈的!老子在巴塘,四年没回家,岂能得一襁褓之子?”
“啊!”宋氏都傻眼了,“噗呲,哈哈哈哈哈哈!”随后不可遏制的大笑的起来。
看到宋氏都笑了,其余妾也逼得不行,特别是几个来自松潘府妾室实在忍不住,憋得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李存惠见他们还敢笑,更加气的七窍生烟,他还以为是久不回家,妻妾们都开始轻视他了。
手一挥,立刻就要大喝一声让门外的部曲亲随拿棍棒进来执行家法。
正在这时,一个略显消瘦男人带着满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向前走到了李存惠面前,嗫嚅着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这不是你的儿子,这是你的孙子啊!”
李存惠:。。。。。。。
这时候,李大郡王才现,面前这个嘴角已经褪去了绒毛,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的男子,正是他的长子李泽先。
李存惠腾的一下脸都红了,良久长叹一声,眼泪终是滑出了眼眶。
在他的印象中,长子李泽先还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是啊!他去巴塘的时候,李泽先不过才十四岁的少年,现在已经是十八岁的成人了,连儿子都有了。
李存惠接过宋氏手中的孙子,哽咽了两下,“我对不起你们啊!”
这声对不起,可以说是自内心了,李存惠结婚的早,十五岁就跟宋氏圆房,十六岁就有了长女,十九岁宋氏给他生了长子李泽先。
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打仗,回神都的日子并不多。
长女出嫁的时候,正直牂柯蛮不服王化,杀了郭威派去的官员,李存惠受命率军两万作为主力去平定黔中。
长子大婚的时候,他在巴塘高原负责建立巴塘边境七府,暴打文殊城加德满都的廓尔喀人。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这是非常不合格的。
到了这会,宋氏倒是有些同情和理解李存惠了,身上背着皇帝义子和无敌大帅的名声,天南海北不管何处作战,定然就少不了他。
这种压力下,恐怕李存惠心里除了作战,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等到某次蓦然回,方才现亏欠身边人良多,想要弥补,失去的缺再也找不回来。
这,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宋氏亲昵拿起手巾,为李存惠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哪有对得起,对不起的,阿郎为国征战,冬日上雪山,夏日入江南,吃尽苦头,九死一生,没有你,哪有我们全家的安稳与荣耀。
贞娘出阁的时候,是姑母亲自从皇宫到家中来做的送客,钱十四郎姿容俊美、风度翩翩又博学擅诗画,诚为良配。
大哥儿大婚时,是父皇召到紫微宫中按皇孙礼亲自主持的婚礼,荆王为此陪嫁了金山银山,送亲队伍横贯神都,郎君应该感到高兴就是。”
李存惠的长女贞娘嫁给了鲁王钱弘俶的十四弟钱弘信,长子李泽先娶的是荆王高保融嫡女。
两场婚礼都极其隆重,张鉊给予了很高的待遇,为的就是不让李存惠寒心,毕竟他是因为要为国征战,而连儿女婚礼都不能赶回来。
虽然李存惠早知道张鉊把婚礼办得非常隆重,但此刻从宋氏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感激的冲皇宫方向行了一个叩礼,感谢义父皇帝考虑的这么周到。
不过,感激完了义父张圣人,李存惠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
要知道此时,不光娶儿媳要花礼金,嫁女儿也是要给大笔陪嫁的。
这些钱就相当于是给小两口组建新家的启动资金,所以每娶一个儿媳和每嫁一个女儿,父母都要‘大出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