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对于张忠和虎广来说,就算是白从信战败他们也不怕。
没了白从信和鲁三郎的这小二十万人,也只不过是把控制河中的脚步推迟五年八年而已。
况且就算战败,也就损失个三五万人顶天了,不会二十万人都没。
这种行为,怎么说呢,在后世看来简直该死!
但是在此时,却很难说他是好或者是坏,甚至就是张鉊本人知道后,也无法评价,只能装作不知道。
因为张忠和虎广,归根结底是在维护张鉊的利益。
且从维护张鉊或者朝廷利益这方面来说,他们还做得很好,因为谁也无法确认,白从信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其他想法。
这就是历史上很多上位者,明明看到麾下亲信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却没法狠狠处罚的原因。
你处罚了,以后就不会再有忠臣这么为你的利益去得罪人,去卖命了。
这任何事,一旦涉及到这么大的权力和利益,任何事都会变得复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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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广派来的人正是他麾下的悍将李继偓和心腹掌书记卢多逊,其中李继偓是来向张忠通报虎广判断的。
他的到来,基本就意味着宁远军和金国藩军要开始出动,准备随时出天门关了。
而卢多逊是到张忠这里见习政务的,这些年张忠在张鉊派来的文官团协助下,正在对宁远的皇庄进行一下改革。
现在的宁远,皇室确切的说是张鉊拥有的庄园一共三十九个,每个庄园面积都特别大。
小者七八万亩,大者十万亩,总计有田四百三十万亩,存粮过一百五十万石。
这些积存,就是张鉊为儿子们在河中夏君夷民提供的坚实保障。
去年由琼林学士、户部右侍郎,曾经担任过济南、归德两府知府宋琪为的文官团,就是专门来为张鉊管理皇庄的。
在宋琪的建议下,皇庄会逐渐形成单纯的佃户和卫所军两类百姓,为即将到来的诸子西行做好准备。
听完了李继偓的分析,张忠看了一眼身侧的党进,见熟悉兵事的党进沉稳点了点头以后,方才长身而起。
“小二郎且去休息一晚,老夫立刻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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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杀水北,河阳镇,白从信的大本营就摆在这里,五万三千汉军则呈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散布在河阳镇的东、西、南三面,非常的集中。
这是对峙的第四个月,双方的交战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激烈了。
就像是黎明前的黑夜一般,双方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再要爆的,就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决战了。
鲁震鲁三郎跑进白从信的帅帐,急的团团转,他手里拿着一张信报,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白公你看,镇胡堡数万胡人作乱不说,波斯人竟然还找到了咱们的大破绽。
要不是迎春堡的王六误打误撞下,不要命的把两百波斯精锐拦截在了迎春堡,我等就要死在此地了。”
白从信接过信报看了看,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哈哈,鲁三郎你看见了吗?这就叫做气运,这就是天命。
河中注定是咱们汉人的,所以阿布。优素福那贼机关算尽,却敌不过这汉兴胡亡的天命!”
鲁三郎没想到白从信会这么说,焦躁之心稍安,但仍然有些着急。
他知道白从信的心思,虎广和张忠不是一直在玩极限拉扯嘛。
白从信就干脆收缩兵力,放波斯人进入石国城白水城胡水城怛罗斯这一线,做出处处烟火,支撑不住的样子,以此催促他们快点出兵。
“虎广那厮远在碎叶,张忠已至古稀之年,彼辈心思更是难测,要是他们真敢不来救,咱们就要吃大亏啊,数年心血都会毁于一旦!”
鲁三郎还是忍不住念叨了起来,白从信这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猜虎广此刻绝对不在碎叶,他一定在怛罗斯,甚至已经到了白水城。张忠人老成精,肯定早就做好了动员,只能虎广给他传信。
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鲁三郎吸了吸鼻子,“白公就这么相信这两贼杀才?”
白从信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我不是相信他们,而是相信圣人,别人不知道我白从信,圣人一定明白的。
这么多年圣人一直将全权给予虎广和张忠,就一定有所嘱托。
要是咱们没了,某相信哪怕以虎广和张忠的地位,也难逃死罪,所以他们一定会来的。”
“好!”鲁三郎咬了咬牙,“既然白公这么说,那某家也就放心了。
我这就下去布置,只等安西军和金国藩军一到,就吃下阿布。优素福这狗奴!”
看着已经七十一岁,但仍然是一头青丝,腿脚灵便的张忠,花布突然觉得有点可乐。
当年十四岁的自己是见张忠垂垂老矣,所以坚决要嫁给这个比他大了三十几岁的丈夫。
想着过个几年张忠一命归西,他就可以带着遗产改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