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积存,就是张鉊为儿子们在河中夏君夷民提供的坚实保障。
去年由琼林学士、户部右侍郎,曾经担任过济南、归德两府知府宋琪为的文官团,就是专门来为张鉊管理皇庄的。
在宋琪的建议下,皇庄会逐渐形成单纯的佃户和卫所军两类百姓,为即将到来的诸子西行做好准备。
听完了李继偓的分析,张忠看了一眼身侧的党进,见熟悉兵事的党进沉稳点了点头以后,方才长身而起。
“小二郎且去休息一晚,老夫立刻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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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杀水北,河阳镇,白从信的大本营就摆在这里,五万三千汉军则呈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散布在河阳镇的东、西、南三面,非常的集中。
这是对峙的第四个月,双方的交战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激烈了。
就像是黎明前的黑夜一般,双方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再要爆的,就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决战了。
鲁震鲁三郎跑进白从信的帅帐,急的团团转,他手里拿着一张信报,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白公你看,镇胡堡数万胡人作乱不说,波斯人竟然还找到了咱们的大破绽。
要不是迎春堡的王六误打误撞下,不要命的把两百波斯精锐拦截在了迎春堡,我等就要死在此地了。”
白从信接过信报看了看,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哈哈,鲁三郎你看见了吗?这就叫做气运,这就是天命。
河中注定是咱们汉人的,所以阿布。优素福那贼机关算尽,却敌不过这汉兴胡亡的天命!”
鲁三郎没想到白从信会这么说,焦躁之心稍安,但仍然有些着急。
他知道白从信的心思,虎广和张忠不是一直在玩极限拉扯嘛。
白从信就干脆收缩兵力,放波斯人进入石国城白水城胡水城怛罗斯这一线,做出处处烟火,支撑不住的样子,以此催促他们快点出兵。
“虎广那厮远在碎叶,张忠已至古稀之年,彼辈心思更是难测,要是他们真敢不来救,咱们就要吃大亏啊,数年心血都会毁于一旦!”
鲁三郎还是忍不住念叨了起来,白从信这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猜虎广此刻绝对不在碎叶,他一定在怛罗斯,甚至已经到了白水城。张忠人老成精,肯定早就做好了动员,只能虎广给他传信。
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鲁三郎吸了吸鼻子,“白公就这么相信这两贼杀才?”
白从信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我不是相信他们,而是相信圣人,别人不知道我白从信,圣人一定明白的。
这么多年圣人一直将全权给予虎广和张忠,就一定有所嘱托。
要是咱们没了,某相信哪怕以虎广和张忠的地位,也难逃死罪,所以他们一定会来的。”
“好!”鲁三郎咬了咬牙,“既然白公这么说,那某家也就放心了。
我这就下去布置,只等安西军和金国藩军一到,就吃下阿布。优素福这狗奴!”
看着已经七十一岁,但仍然是一头青丝,腿脚灵便的张忠,花布突然觉得有点可乐。
当年十四岁的自己是见张忠垂垂老矣,所以坚决要嫁给这个比他大了三十几岁的丈夫。
想着过个几年张忠一命归西,他就可以带着遗产改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了。
可谁知道张忠身体出奇的好,一晃就是二十年,儿女得了五个,把花布都熬的人老珠黄了,仍然没见有任何要撒手西归的意思。
对了,花布现在也不叫花布,而是叫花锦,以花为姓,以布帛中尊贵者锦为名,还是张鉊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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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别提到了张忠、虎广这个阶层。
伟人都曾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在十世纪末期,那就更常见。
具体来说,是在张忠和虎广看来,白从信这个人,是有点问题的。
张鉊的元从派中,其实也有几股势力。
一股是阎晋、马鹞子为的归义军低级军官。
一股是宋忠义和已经战死的瞿五郎这种为的归义军大家族子弟。
第三股是阴鹞子、氾全氾顺兄弟这样的张承奉忠臣后嗣遗留。
最后这一股,就是白从信、马杀才,包括顿珠、琼热多金这样的山贼派了。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白从信的地位是很高的,因为从人员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时跟张鉊走的一百零八元从中,山贼派不但有白从信、马杀才、琼热多金、顿珠这样的顶尖高手,他们的人数甚至在一百零八人中占到了四十九人之多。
所以在最开始,张鉊的基本盘中,除了他就是白从信的地位最高,阎晋都要往后稍稍。
这种情况下,虽然张鉊早就知道白从信的志向是重建白氏之国,恢复白氏王族的地位。白从信也从未对其他人隐瞒他的这个志向。
但在张忠和虎广等人看来,白从信就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