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是死状,狠是下手者。
郑哥听到此番消息,也是一惊。
与此同时,在他接到派出去手下兄弟回话的同时,之前叫小弟去告知的“大哥”也几乎同时接到了这个消息。
接待室里,郑哥几乎是难掩情绪地瞪向江鳞:“你竟然真的杀了他们?”
江鳞不卑不亢:“这下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了。”
郑哥攥住他的脖子,眼里杀意浮动:“我杀了你!”
力量悬殊,江鳞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反抗也很无力。眼看对方掐的越来越用力,嗓子里肺里,身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江鳞眼前开始恍惚,他不禁怀疑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当此时,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阿郑。”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掐他的郑哥就分了心,虽然没有松开他,力量却一下小了很久,部分氧气见缝插针地拼命涌进他的嗓子。也是同时,接待室里除了他,包括郑哥在内的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大哥!”
掷地有声,又异口同声。
与之回应的则只是一声不轻不重,轻描淡写的一声“嗯”。
江鳞心想这下终于要见到人了。
“放开他,阿郑。”
老大一开口,郑哥没有迟疑就收了手。
江鳞被掐惨了,咳嗽着,一手撑在椅子上,一手按了按不舒服的嗓子,慢慢直起身,抬头看向门的方向。
来人很高,大约尺八的身量,肩宽背阔窄腰,穿得一身体面阔气的洋人西装,白皙面皮,俊秀精巧长相,戴一副斯文眼镜,却有一双如鹰隼般气势锐利逼人的黑眸,加深了周身威压人的气势,就是露出一副笑容,也叫人放松不得,轻看不得。
江鳞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大”是这样年轻的人。
“听说,你要见我?”对方走过来,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分明没多响,却听得江鳞心惊胆战。
他强忍着不露真实情绪,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是。”
对方闻言不说话,踱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到了他的跟前,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才能与之对视。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是你杀了我的人。”
不是疑问句,是平淡的陈述句。语气也很平常,仿佛随口一聊,江鳞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嗯。”
“那你还敢来见我?”男人露出似乎真的好奇的神色,“不怕我杀了你吗?”
江鳞盯着男人的眼睛,不慌不忙地说:“先生,弱肉强食。他们既然会被我杀死,那说明,他们能力并不在我之上。”
此话毕,男人没说什么,只是审视着他,视线居高临下地将他周身都打量一遍,最后停留在他高高扬起的脸上。
不算明亮的日光照着,白皙,透亮,唇鼻眉眼都很漂亮,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发亮的、坚定的而无畏的眼睛。同时,似乎还可以从里面读出一点点,一点点挑衅和耀武扬威的意味。
江鳞继续说道:“那么,这样的失败者,死了,又何妨呢?”
话罢,他眼睛盯紧男人,表面依旧镇定自若,实则心跳如雷,浑身僵硬,冷汗不止。
杀了对方的人,又发表如此言论…他此番,无异于虎口拔毛。
谁知男人忽地发笑:“你说得对,”然而黑眸里没有一丝笑意,“可你杀了他们。”说着,笑意猛地消失在他的脸上,“你难道不知,杀人偿命?”
江鳞心中警钟大作,开口道:“我知道,所以我来自首了。”
话音刚落,没有任何征兆,他从椅子上滑下来,双膝一拢,跪在地上,仰面道:“先生,求您,救我一命。”
见男人不说话,江鳞狠了狠心,道:“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哦?”男人讥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江鳞认真道:“先生。今天我能要三哥和疤脸的命,明天也能要别人的命。”
见男人一顿,他乘胜追击,继续说:“只要您救我一命,往后我就是您的一把刀。”
“我相信你能做到,”男人似乎不为所动,“可是我并不缺刀。相反,你让我损失了两把利刃。”
“我不一样!”江鳞猛一下跪直身体,神色凛冽,“先生。刀有很多,但是我这种,您没有。”
“不需要。”男人不为所动,神色冷漠,再开口眼里已有了杀意,“知道吗,他俩,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杀了他们,不止我,所有的兄弟都想杀了你报仇。”
他的手在这个房间指了一圈,所有人都面目可憎,眼神充满杀意。
直起身,男人理了理衣服,转身就要出去:“拖走。”顿了顿,他补充道,“记得,处理干净一点。”
话音才落,郑哥就一把攥住他的后颈,抓着他往对面拖。对面墙上有一扇门,门后是此起彼伏的恶犬吠叫的声音。他知道,里面关满饥肠辘辘的狼犬。
不——
不———
他不想死!
他不能死!!
许是穷途末路了,向来孱弱无力的江鳞忽然爆发出巨大力量,嘶叫着开始撕扯捶打着拖行他的郑哥。
突如其来的挣扎把郑哥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不防被江鳞一大口咬在手上险些咬下一块肉来,吃了痛竟真让人从手上逃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