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道:“肯定是他的。”
刘清秀道:“那可不一定。你胃口不小啊,张口就是五十万,你以为五十万是大风吹来的?”
陈菲菲少女时代遭遇不幸,练就了强悍的性格,也不愿意过分装清纯可怜,道:“我敢负责任地说,孩子是许海的。你们不信,那交易作废,我随时人流。先给2o万,出生以后验dna,是许海的,再给3o万。我把娃儿交给你们,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刘清秀“啧啧”两声,道:“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我们打听过你的情况,别他妈的演戏。”
“我们是来谈生意,不是讲感情的,谈得成就谈,谈不成就不谈。”陈菲菲知道这一对夫妻肯定会出钱,对这一点很有把握,因此毫不退步。
许大光对这个泼辣的小女子挺有好感,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要互相试探了。先去查是不是怀孕,再说下一步的事。”
一个小时后,孕检结果出来,陈菲菲确实已经怀孕。
刘清秀极不相信眼前这个小狐狸精,打电话给相熟的医生,询问3月16日做爱,4月4日能不能查出早孕。医生结出的结果很肯定,有的人早孕反应早、反应大,有的人早孕反应晚、反应小,一句话,因人而异。夫妻商量后,决定赌一把,让陈菲菲生下小孩。
三人分手后不久,陈菲菲给许大光打去电话,又约见面。
见面后,陈菲菲直截了当地道:“许叔,我信任你,想给你说一件事情。”
许大光面无表情看着这个年轻女孩,道:“什么事,不相信刘阿姨?”
“刘阿姨对我有偏见。我想请许叔帮我做一件事情,做了这件事情,我就能安安心心怀孕。”陈菲菲仍然未施粉黛,脸色略显苍白,说话时低着头。
“说吧,要看什么事?”
“陈义明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许叔是怎么答复他的?”
“我让他滚。”
“陈义明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他是个大赌鬼,如今输得精光,总是想着拿我当摇钱树。如果知道我有了二十万,肯定会来抢钱。”
“你想怎样?”
“打断他一条腿,让陈义明这一年不能来烦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是你孙子的妈。”
许大光留短须,长有一双豹眼,盯着陈菲菲看了一会儿,道:“你还是狠角色。给我讲清楚,为什么这么恨你的继父,非要断他一条腿?”
陈菲菲咬牙切齿地道:“我十二岁不到,他就强奸了我。”
许大光骂了一句人渣,道:“你要遵守诺言,好好把孩子生出来,否则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许大光、陈菲菲这两次见面,都没有逃脱侦查员的眼睛。马小兵到医院取过材料后,给了江克扬。
江克扬来到侯大利办公室,道:“陈菲菲怀孕,而且据现在的情况,估计还想生下来。”
七天时间,侯大利时常皱眉,形成浅浅的川字纹,道:“这是一条支线,与碎尸案没有太大关系,最大可能性就是陈义明和陈菲菲想向许家要钱,然后为许海生下小孩。”
投影仪上正在播放侯大利与三家受害人见面的视频。
这是一个难度极高的猜谜游戏,猜不到时,处处皆障碍,猜到后,现一切如此简单。
侯大利和江克扬并排而坐,一起看了一会儿投影仪。侯大利又给周涛打电话,道:“我们忽视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清洗三轮车的人。”
周涛和易思华从1o5专案组被抽调过来负责研读视频。视频的量越来越大,目前已经是学院片区一个月以来能拷贝到的所有视频,周涛没有回家,天天住在刑警老楼。他接到电话后,道:“老大,我要疯了,刚才易思华还说我成了对眼。其实我没有对眼,易思华倒真有些对眼的趋势。易思华还没有谈恋爱,真成了对眼,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侯大利道:“视频大队任务也重,被纵火案缠住了。等到碎尸案办完,你肯定能成为全省有名的图侦高手。晚上有空没有,请你和易思华吃大餐。”
周涛道:“大餐就免了,没时间。我给易思华说一说,我们要查找清洗三轮车的视频。”
放下电话后,侯大利道:“老克,我们再去一次凶杀现场,不管凶手是谁,总得进入凶杀现场。我们再去重建现场,叫上小林和汤柳。朱支曾经无数次说过,找不到突破口,那就再去现场。”
一行四人依法按程序再探凶杀现场。
走进向阳小区,立刻有小区居民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询问碎尸案侦办情况,其间不免有讽刺之语,大意是说“公安是吃干饭的”等等。虽然许海恶迹斑斑,可是不能破案还是让诸人脸面无光。江克扬年龄最大,留在后面应付居民,其他三人迅上楼,进入现场。
时隔七天,房间仍然血腥味十足,时间在此停滞,房间陈设仍然保持在3月29日早上的格局。
侯大利在房间门口站定,迅梳理目前得到的信息。碎尸案案七天,他全力以赴地紧盯着此案,所有信息烂熟于胸,再次来到现场,一条又一条纷杂的信息如大雨之后的蘑菇,隐藏在树林和草丛中,然后被识别和采摘。
第一条信息来自杜耀和杨智。两人于3月28日晚在向阳五金店与许海打斗之后,回到家中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从向阳小区沿着他们的路线回家,快行走,约需要十分钟。那么,测算下来,许海回家应该在十二点左右。这也和许崇德和段家秀的说法一致。这就意味着凶手在十二点之前就来到许海家,投放了安眠药和蓖麻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