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丽母亲脱离危险之后,杜文丽父亲来到刑警老楼,找到田甜和侯大利,要求看女儿遗体。侯大利和田甜找了个借口来到另一个房间。侯大利道:&1dquo;拜托,还是请你给杜文丽爸爸说,我实在受不了。”
田甜满脸愁容,道:&1dquo;我也受不了。我在尸体面前能够冷静,在受害者父母面前无法冷静。”她看到男友祈求的眼神,心软了,又道:&1dquo;好吧,还是我去。我还以为你是铁血刑警,谁知心软得稀里哗啦。”
侯大利想起杨帆母亲看到水中红色当场昏倒之事,道:&1dquo;看到这种相片,任何一位父亲都受不了,我随时准备叫救护车。”
田甜推门进入房间,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实话实说,道:&1dquo;杜文丽是去年11月遇害的,然后被凶手扔到了师范后围墙的污水井,被工人现时已经完全腐败了,无法辨认,所以才需要你们来辨认衣物和进行dna比对。”
短短一天,杜文丽父亲精气神被抽空,面容枯槁。他尽最大能力控制住情绪,道:&1dquo;殡仪馆听说有化妆师,能不能化妆以后,让文丽体面一点。她从小就爱美,到天堂里也不想邋遢。”
田甜只觉得一口浊气郁积在心,难以泄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住情绪,道:&1dquo;受害人已经完全腐败变形,没有办法化妆,不能按照一般程序进行遗体告别。我建议直接火化,然后将骨灰带回去安葬。”
杜文丽父亲抱着头,坐在沙上,良久,抬起头,道:&1dquo;无论如何,我也得看女儿最后一眼。”
田甜劝阻不了,退后一步,道:&1dquo;那先看看现场相片,再说下一步的事。”
房间空气似乎被寒冰冷冻,让人无法呼吸。杜文丽父亲知道女儿状况肯定不好,可是看到相片以后,没有出任何声响,就如一根木头一样直摔倒,&1dquo;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田甜原本守在杜文丽父亲身边,没有料到他摔得这样快,伸手去拉,已经来不及了。侯大利一直站在屋外,听到屋里出撞击声,毫不犹豫就拨打了12o。他推门而入,见田甜正在猛按杜文丽父亲人中,问道:&1dquo;怎么样?我已经打了12o。”
田甜道:&1dquo;还能怎么样?昏迷了。下次遇到这种事,我也不上了。”
一条鲜花般的生命消逝了,一个家庭被击得粉碎。侯大利浓眉根根竖立,咬牙切齿,道:&1dquo;我一定要抓住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救护车来到刑警老楼,送杜文丽父亲到医院。
了解受害人的行为轨迹和社会关系,是侦破此类积案很重要的环节。等杜文丽父亲转到普通病房以后,侯大利和田甜征得医生同意,来到病房。
杜文丽父亲闭上眼睛,平躺在床上。短短时间,他的浓黑头失去了光亮,变得干燥黄,枕边出现数量不少的脱。他脸颊上的肉似乎突然间减少,脸颊向内凹陷,眼睛充满血丝,几乎看不到眼白。
侯大利有相似经历,知道如何才能破解这个死结,道:&1dquo;杜老师,我和你一起拼尽全力,将凶手绳之以法,让杜文丽安息。”
杜文丽父亲眼球略微转动,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侯大利加重语气,道:&1dquo;侦办杜文丽案件需要你们配合,你们越是配合,我们破案的概率越大。你们不配合,杜文丽案极有可能永远破不了,那么她将永远不能瞑目。”
过了一会儿,杜文丽父亲缓慢睁开眼睛,道:&1dquo;你们能破案?”
侯大利道:&1dquo;命案必破,这是从上到下的决心。”
杜文丽父亲声音软弱,道:&1dquo;仅仅有决心,那还是破不了。”
侯大利用词更重,道:&1dquo;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当父母的若是放弃了为杜文丽复仇,就等于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放弃了她。如果这样,你们不配当父母。”
杜文丽父亲腾地坐起来,道:&1dquo;你他妈的说什么?”
杜文丽父亲开始愤怒,表明脱离了要死不活的状态。侯大利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1dquo;穿上衣服,我们到你家,清理杜文丽物品,查找线索。事不宜迟,久拖则变。”
找到尸源仅仅是万里长征第一步,1o5专案组将围绕杜文丽在江州的行为轨迹和社会关系继续开展调查。
3月27日下午五点十二分,专案组的三辆车再次来到秦阳。
杜文丽父母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为女儿复仇的念头便强烈起来,占据他们的内心。他们积极主动向专案组刑警侯大利和田甜介绍女儿的情况。
朱林则与葛向东、樊勇一起前往秦阳刑警支队,交流杜文丽案基本情况。
朱林是老刑警支队长,与秦阳刑警支队关系挺熟,受到热情接待,先是分管副局长过来见面,然后刑警支队长亲自主持两市刑警讨论杜文丽案。杜文丽去年11月失踪,在江州现了杜文丽的尸体,按照山南刑事案件立案管辖原则,刑事案件由犯罪地公安机关管辖。如果由犯罪嫌疑人居住地的公安机关管辖更为适宜的,也可以由犯罪嫌疑人居住地的公安机关管辖。秦阳警方很爽快地作出了全力配合的表态。
在杜家,随着侯大利和田甜不停提问,杜文丽父母渐渐迷茫起来。他们原本以为很了解女儿,可是却说不出女儿这几年的生活状态,更准确地说,是对女儿在江州的生活基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