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右四下看看,并未发现什么,虽然狐疑,也只能道,“先生……您不要弄出太大动静,会被人发现。”
“下次会注意了。”
“先生,您肩上……”黄右突然惊讶地示意行过肩上破了的衣衫口子里往外渗出的血。
“哎……被‘树叶’擦到,小伤罢了。你等我去换套衣服就走。”
“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
两个人边聊边往木屋正面走,及时藏去树上的披狼只能黑着脸瞪着行过的背影,一边扶着自己又被扫了一拳、钝痛不已的腰。
行过走了几步,回头来望了他一眼,眼神颇是委屈:男人早上起来那样很正常嘛,我不过说说实话,你害什么羞。
你给老子去死!披狼瞪回去。
……
首领因故领船出海,主事营里并无多少人在,处北的议事堂门帘紧封,悄无人气。
但保夕集团的小姐、现任首领的亲妹妹炼西,已经在冷冷清清的堂中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端正正坐在堂下其中一把椅子里,两手轻轻搭在扶手之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
瘦高的青年笔直地站在她身后,脸上戴着一张纯白面具,一手按着腰间一柄细长的刀。
见黄右带人进来,她站起来,脸上现出笑容,两个小小浅浅的酒窝,让她本就年轻的脸更显得稚气甜美。
但眼中深深浅浅,藏着外人看不清的心思。
她向来人点点头微弯腰一礼,示意一边座椅,“先生请。”
裹着斗篷的行过往椅子上坐了,接着牵唇笑道,“好久不见,西西。”
“是啊,”炼西点点头道,“上次见面时,家父都还在呢。五年前家父临走时,还念着欠您的一颗夜明珠。”
“后来你找到,给我送来了,”行过道,“几年了,一直没来道声谢。”
“家父遗愿罢了,先生不必在意,”炼西有礼地笑着,“不知先生这次来所为何事?”
行过笑了笑,抬手缓缓拉下了帽子,眼角飞扬的眸子光芒流转,看着炼西的眼道,“上月在你手底下打捞起一座沉船,除了大量的宝物,里头还有一块特殊的石头……”
炼西原本淡定笑着的脸陡然变了色,眼睛睁大,掩饰不住的惊疑之色,呆了一会儿才愕然道,“……此事连我大哥都不知晓,先生您远在大陆,是从哪里听说?!”
“你放心,并不是从你的人泄露出去的,”行过道,“这世上有鸟儿的地方,就有我的眼睛。”
炼西叹道,“先生果然消息灵通,难怪家父与您做了多年的买卖。只是……为了打捞这条沉船,我自己反而先沉了两艘船,只一艘幸还,那石通体俱黑、寒冷彻骨、煞气非常,像是个不祥之物……”
行过的表情凝重起来,“煞气非常,寒冷彻骨?你确定?”
“亲眼所见。”炼西道。
行过的眼中泛起丝异样的情绪,一直淡淡浅浅的笑收了回去。
他似在努力回忆些什么,别了头看向地面,脸上表情已有些不稳,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开口时声音比平时还更低哑一些,甚至沙哑,“这快石头我要,你想换什么?”
屋子里头被早上起床时那场打斗弄得再次凌乱破落,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行过径直从坏掉的桌椅残骸上踩过。
他将自己那带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的破旧背包翻出来,也不打开看里面的东西,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包,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已经翻毛的包面上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