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的左耳垂还往下滴着血,落在披狼肩头,上面那枚耳钉不知去了哪里。
披狼脸上表情呆呆傻傻,而他对面红色的眸子眨了一眨、眼底的神色并看不真切,良久,耳边一声轻叹。
行过叹了那一声,抱着他身子一腾,二人陡然上升数尺,风声又起,不过眨眼便重回了放置悬棺的崖穴之中。
行过将他放了开,退了一步,见他还是那般震惊的脸色,脸上表情便有些黯然,垂下眼去笑了一笑,开口自念了一句,“罢了……”
他转身要往崖穴外去,却突然身后一沉,腰上一紧……
被人从后头紧紧抱住。
“我不是怕!”披狼粗重地喘着气道,“你别走。”
他手上将行过的腰抱得紧,脸埋在对方肩窝,白发与黑羽在他脸侧交织,都是软软凉凉的触感,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连指尖都发起颤来。
行过愣了一愣,被抱得有些傻了似的,接着便慢慢地回转身来,与他面对着面,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是怕,”披狼抖着声重复着,将手抚上他的脸,轻颤着摸上那道先前被雕爪划破、已经些微结痂的长长的口子,“我只是第一次见,刚才有一点……不适应,现在好了,你别走。”
黑翅、白发、红眸,分明是怪物的长相,十六年前他叔父与麒麟所见,应该就是这副模样,寻常人见了如何不怕。
所谓妖孽,真的是妖孽。
但他如何怕得起来,这人是谁,来自哪里,有怎样的过往,他统统都不管,这人是人也好,不是人也好,是魔人也罢,是别的什么也罢,就算是狐狸精化的……也仍是行过。
世间只这一个行过,夺他魂魄,占他心神,叫他寝食难安,忘记不能。
想到这人眼底的寂寥黯淡、刚刚那微微的一声叹,心就仿佛刀剐了一般疼痛起来,这人多年来以这副模样是怎么度过,被人们怎样惊疑或惊惶的眼色看着,光想想就更加心疼,怎会有怕。
“你不怕?”行过眨了眨眼,道。
披狼摇了摇头。
“为什么?”行过问。
他的么字停在了嘴里,因为唇接着马上一热,被温实的东西堵了住,接着熟悉(?)的触感撬开牙关挤了进来。
行过再次愣住。
“……这就是为什么。”披狼停下来嘶哑地喃了一句,又接着吻了上去。
行过一脸呆滞的茫然,直到被抱着按在身后棺材盖上、一个长长绵绵交交缠缠的吻——他自己还纯自然反应地回应了一番——结束了,那细密的急切的啃咬已经下滑到了他的脖颈,才终于醒悟了似的,眨了眨眼,看着黑压压的崖穴顶,终于恍然地道,“你……喜欢我?”
埋首在他脖前的脸抬了起来,黝黑的眸子里一半情yu,一半却是无奈与恨恨……披三少咬牙切齿地、艰难地挤了半天,“……是。”
是什么?是喜欢?
行过又愣了一愣,披狼已经又再次贴了脸来,这次……是吻上他脸颊上那道伤,吻上那对赤红的眸子……
麻痒的烫感让行过轻颤了一下,皱眉喘了一声。
就这么低低的一声,披狼登时心跳如雷,突然久违了的鼻尖发痒!
啊啊——忍住!忍住!
上苍保佑!亏得他最近夜夜偷香,抵抗力持续上升,仅仅是痒,还未流出来。他强忍着颤抖的呼吸,一边继续沉醉地吻着,一边手往下滑……
敏感的位置被温热的手覆住,即使隔着衣料,触感也异常鲜明。习惯情事的身体哪受得住这种刺激,行过难耐地又喘了一声,眼睛眯了起来,脸上神情带了丝迷蒙。
他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抬起左手来,在耳边划了道圈,指尖溢出金色的光芒,一枚黑色的耳钉被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