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像是压制他的人忽然晕倒在地上。
自由了的户川彻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他直起身子,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
不知什么时候,Elysee的成员到了,□□果断撤退,现在工厂里只有柴坂和零星几个人。
其余的人都在工厂外面处理火拼的痕迹,或者下到地下室去清点军火的数量。
“他……”
户川彻的视线落在了身后晕倒的人身上,他记得这个人的脸,是柴坂一郎的死忠,身量不高但是身板厚实,漆黑的短袖下肌肉鼓鼓囊囊的轮廓清晰可见——起码在三分钟前他还是这样。
然而此时,曾经光是站着就能给人以压迫感的男人却忽然瘦了一大圈,身形干瘪无知无觉的躺在地上,像是一片被风干的尸体,衬着夜晚工厂内黯淡的光线,光是看着就让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没事。”
柴板一郎淡淡的说道,没有解释缘由,只是上前一步走到月光下,一双眼睛探究的看着户川彻,几秒之后又扯出一个略带担忧的笑容,“港黑的人已经离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血止住了,还有走回去的力气。”
户川彻说道。
工厂外的喧嚷声因为隔着一堵墙模模糊糊的,像是电视剧里的背景音效,反倒显得工厂内越发的安静,两人的话语荡开轻微的回声。
那个骨瘦如柴的人就躺在户川彻的脚边,伶仃的腕骨碰到了户川彻裸露的脚踝,身体的温度就这么顺着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于是户川彻得以知道眼前的一切并非幻觉,他身边切实的躺着一具温热的“尸体”。
但是这般诡异的情况,户川彻心中随之升起的不解、困惑、警惕,却在看清柴坂脸的那一刹烟消云散。
就像是攻略游戏中,有人用修改器作弊强行把信任一栏的数值修改为一百一样,户川彻此刻忽然觉得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出去也没关系,心中充斥着一种对柴坂近乎盲目的认同。
眼前这个人说的话值得信任。
他说没事就是没事。
听他的话。
不要追根究底。
各种想法凭空出现在户川彻的脑子里,他看着眼前被月色笼罩的柴板一郎,下意识露出一个信赖的微笑,“我明白了。”
信赖他。
听从他。
膜拜他。
户川彻向前一步,像是要和柴坂一同离去,却又在下一刻猛地止住脚步。
不对!
户川彻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低下头,整个人埋在阴影里,瞳孔因为相互交战的两种思绪而不断颤抖,最终摇摇欲坠的理智破开迷障挣扎着占据了上风。
他不着痕迹的按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尖锐的疼痛带来了一瞬的清明,令他抛弃那种迷障一般的盲目信赖,尽量将思绪聚焦在脚边忽然干瘪下来的那个人身上。
这是柴坂一
郎的异能。
冷汗自户川彻额角淌下,将他的黑发打湿成一缕一缕,蜿蜒的沾在脸颊。
攻击他人。
控制神智。
治愈自身。
但一个人怎么会有三种不同的异能?
还是说——这是同一种异能的三种不同表现形式?
啊,对了。
还有血液。
柴板一郎异能发动的必要条件是要人服下他的血液。
所以血液是必要的媒介。
户川彻有些脱力的靠在墙上,柴坂一郎像是意识到了不对劲,正缓步向他走进,户川彻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抬头看。
“还能动吗?我们回去吧。”
“嗯。”户川彻听到自己低声应道,直起身迈开了脚步。
所以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到底哪种东西有这三种表现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