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瞬间静的只剩了茶台出水的声音。
不过被余一洋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何遇倒是没那么天真觉得能瞒很久。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思考着措辞,好半晌才理性开口:“我并不想与你作对,但前提你能不能别再逼我?”
何遇语气放的很软,试图让余一洋留点余地,但很可惜,他并没有。
“你指的‘逼’是什么?我开了一家水果市?还是散播了一些实情?这些内容中似乎半个字都没提到你。”
她蹙眉:“余一洋,有意思吗?”
“没有,”他说,“但你为了一个男人来跟我作对,就有意思了?”
“我告诉你,”不等何遇回答,余一洋接着说道,“你现在表现得越是在意,我就越想弄垮他,我要让你看看,那个男人在我这里有多么一无是处。”
“我知道他不如你,然后呢?这能证明什么?”
余一洋看着何遇对自己一脸烦躁的模样,嫉恨暴怒的情绪几乎要轰炸整个心脏,他近乎咬牙说:“证明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否则我见一个毁一个。”
“神经病!”何遇脸色蓦然一沉,然后懒得再跟他废话,起身要走。
“我允许你走了?”余一洋喊了声。
何遇无动于衷。
余一洋立时起身,几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何遇手臂,猛地逼近她,鼻尖顶着鼻尖:“我就让你讨厌成这样?”
何遇隐忍着:“松手!”
“说话!”
“对!”何遇瞪着眼,吼道,“我实在烦透这种日子了,实在不想再看你眼色过日子了,十年,整整十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拿着协议怎么来逼迫我签字,我只要一惊醒就整晚都没得睡,最严重的时候我必须靠安眠药才能过日子,你告诉我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么好?你说我应不应该厌恶你?!”
何遇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整张脸被涨的通红,好似这十年的憋屈能通过这一通叫喊给彻底泄出来一般。
内容字字清晰,余一洋听听的明明白白。
然而在他以为还可以的日子里,对何遇来说居然是噩梦般的存在,这样的反差又要如何去接受?
他们的感官感受居然完全没在一个频道上,居然是背道而驰的。
他并没有拉近他们的距离,相反再不断的推远又推远。
余一洋抓着何遇的手越收越紧,何遇能明显感觉到痛感,但她忍着,两人较劲一般的死死的瞪着对方。
余一洋的眸底渐渐显出血色,原本俊秀的脸上带了点狰狞。
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很豁达的人,独独感情除外,这可能跟他的原生家庭有很大的关系,他是个非常缺爱,并且在思想上极度渴望寻求共鸣的人。
而这么多年,以上两点能双双满足他的只有何遇,所以这十年何遇依赖他的只有浮于浅表的金钱,他依赖何遇的却是真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