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知哑然。
她完全没有把眼前这个厚嘴唇大鼻子的眯眯眼内侍和仪表堂堂的周璟修联系到一块去,即使容貌改变,他却能做到声音和神态动作都不一致,看来早已习惯在人前伪装了。
“王爷的精通伪装术,念知佩服。只是不知道王爷你这样,有何用意?”
“宫里的都是人精,你觉得光凭扮丑你就能逃过一劫?听我的指示行动,我会保护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周璟修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不带半点调笑的味道,阮念知不仅有些紧张起来。
马车走得不急不慢,周璟修一路上并未再言语只是靠着车厢静静闭眼小憩。
阮念知捡起散落在座位上的钗环重新簪好,虽说扮丑不见得能逃过去,但总比素着强。不是她过于自然,而是她这张脸,金钗玉环皆不佩戴,素着更有出尘之姿。
等她收拾好自己,再去看周璟修,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一般,呼吸均匀,胸膛有节奏地高低起伏。
思索间,阮念知不由地低头去细看周璟修的脸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连脖子以下也不见痕迹,这易容术就跟真的换了个头颅一般。
她看得仔细并未发现周璟修放在胸前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
下一秒,她人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人就被周璟修困在身下了。
“阿阮,你口味怎地就如此独特。我平日里用自己那俊俏的皮囊你对我倒是不屑
一顾,今日我换了个丑陋阉人假皮囊,你倒是盯着我看得目不转睛起来。”
皮囊下的眼睛带着笑意,虽说不是那双桃花目的形状,但阮念知还是从那双眯眯眼中看到了丝毫暧昧,叫她一阵心跳加速。
“阿阮,你的心跳有些快,是病了吗?”周璟修看出她的羞涩和紧张,更是肆无忌惮揶揄了起来。
周璟修从上面低头看她,这样的姿势本就让她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而这人还语带调戏,她一时恼怒恶从胆边生,抬起脚就要去踢他。
周璟修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去挡,顺势又把腿伸直压在她腿上。
“阿阮,这可不好。踢坏了你拿什么东西赔我?”
距离近得亲密,阮念知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她血液都被加热了一般,整张脸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要滴出血来。
周璟修低头,轻轻嗅了一下,“今日不涂香膏了?不过阿阮自带的体香倒是比香膏好闻。”
这话说完,阮念知感觉头脑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看着身下的人一副羞愤的模样,周璟修觉得不能再闹了,再闹怕是要打起来了,这才满意地起身松开手,懒懒地坐了起来。
钳制没了,阮念知立刻从座位上爬了起来,模样有些狼狈。
一双美目已经要喷出火来了,一边细细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一边往车厢的角落坐了进去,而肇事者一副无辜的模样更是叫她咬紧了嘴唇。
殊不知她这
样的举动落到周璟修眼里,倒是叫他觉得可爱的紧,比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更叫人心动。
正想开口骂他几句,就听得驾车的车夫在外头朗声道,“翔麟门已到。”
“该下了呢阮小姐,这翔麟门是秀女们入宫的第一道门,先下车等遴选的嬷嬷过来验明正身才能往里去了。”周璟修瞬间就恢复了那张笑眯眯的内侍脸,嗓音也跟着换了回去。
阮念知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只能在下车的时候狠狠踩了他一脚,周璟修也不躲,就让她撒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