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云隙唤醒了整个中京,街道上逐渐热闹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繁华。
阮府的正厅里,一旁跪着满脸泪痕哭得梨花带雨的阮云莺,另一旁跪的则是潮汐,柳大夫和那两个护院。
主位上,当朝二品侍郎阮合正则是皱着眉头看着下面跪着的众人,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夫人邓氏。
“母亲,此事你如何看?”
邓氏是个心善的,整日里吃斋念佛久居家中佛堂不问世事,平日里连用膳也都是不与众人一道的。也不喜热闹,免了家中小辈们的请安。
但阮云莺是个惯会做人的,平日里得了空就去她屋里陪她焚香抄经,邓氏虽从未多说什么,但心里对这个庶出的孙女还是有一些怜爱的。
“云莺啊,你说你是听着门外有动静才去开门,结果便撞上了那不认识的醉汉才失了体面,并未外出与人私通。那你是出于何故,大清早的祖母都还没睡醒,你就跑到后门去了?”
面对邓氏的提问,阮云莺更是不知道如何狡辩才最为合适。
若是直接说出自己是去给阮念知开门的,那便是坐实了她瞒着家中长辈私放阮念知三更半夜出去跟杜如晟幽会,那阮念知失身之事她肯定也要沾上连带责罚。
但要是不说,那又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大清早的不睡觉跑后门去开门,总不能说自己人有三急去茅房路过听见声音去开的门啊。毕竟一路上那么
多护院,可没一个看见她从自己的兰黛阁出来的。
她急的不行,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哭了。
“二姐,你一直哭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好好解释一番啊。你什么都不说净顾着哭,祖母怎么为你做主啊。”出声的是阮念知的堂妹阮夕瑶。
阮府一共住着三家子人,除了阮念知父亲阮合正这一脉,还有他的胞弟阮合康庶弟阮合顺一脉。阮夕瑶正是阮合顺唯一的嫡女。
这个堂妹向来跟阮念知和阮云莺两个不对付。
总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庶出没有阮合正这个嫡子受已身故的祖父喜爱,所以官运平平如今都三十多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大理寺丞。
这下难得有机会看阮云莺出丑,她心里都乐开花了,当然是忍不住添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云莺,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是不说实话,你让母亲和老爷如何为你做主。”一旁阮念知的母亲,阮合正的正妻瞿思颖终是看不下去开了口。
阮云莺心里渐渐升起了恨意,但她不能表现在面上。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自己未出世的弟弟胎死腹中,让她的生母郭姨娘守了大半辈子活寡得不到父亲几分怜爱,最终郁郁而终。
当时她的生母去世时她还不到十岁,没了母亲的庶女在簪缨世家里有多难熬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哪怕曲思颖对她再好她也看不见,她眼里对这个主母只有无边的恨。
人一旦被
恨意蒙蔽就很容易冲昏头脑,阮云莺想着哪怕自己被套上帮助阮念知私会男人的罪名,也要看她们母女两跌入泥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