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修可以这么大刺刺盯着阮念知看,阮念知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瞪回去。
她现在心虚得很,这人把自己的香囊挂在身上,又特地来参加采春宴是有什么意图?
周璟修是从来不参加采春宴的。
自打阮念知记事起,每年的采春宴这人都从不参加。
听传言说的最多的,不是约了哪家姑娘游船就是邀了哪位花魁共酌,所以上一世阮念知在嫁给杜如晟之前,是从未见过他的。
如果见过,这样丰神俊朗貌若潘安的相貌,比杜如晟强多了。自己怕是也不会鬼迷心窍上了杜如晟的贼船。
怎么回事,心里怎么就突然把周璟修跟杜如晟比起来了,阮念知甩了甩头赶紧抛掉这个念头。
“小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潮汐见她忽然甩头,关切地询问起来。
“没事,发丝吹到脸上罢了。”
周璟修看着阮念知懊恼的模样,笑意加深,气定神闲地喝起茶来,眼神移回了身姿曼妙的舞姬身上。
很顺利,看来兔子开始慌乱了,那就是逼紧一点等收笼的时刻了。
歌舞行至一半,男人们都开始相互敬起酒来,女眷们则是三三两两聚做一堆聊起天来。
正在一旁的宫娥突然趁添茶的间隙,凑到阮念知耳边轻声说道,“阮小姐,杜公子邀你戌时去湖心亭后头的芳萋殿小聚。”
虽说没有失身给杜如晟,但是这后续的事情依然没有改变,杜如晟依然如同上一世一
般,邀她私下去偏僻的行宫相聚,难道今夜是想霸王硬上弓?
“你找的是哪位阮小姐?我与杜公子并不相熟,你怕是认错了人。那边的是我的妹妹,也是阮小姐,你要找的莫不是她?”
“不好意思,打扰了。是奴婢多言了。”
看着宫娥转身去替隔壁桌的阮夕瑶添茶,不消片刻,阮夕瑶难掩欢喜的模样就落在了阮念知眼里。
好得很,一个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一个想要美人在抱,那就成全你们。
阮念知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嘴角弯了起来。
莲步轻移走至阮夕瑶桌边,阮念知端起自己的茶杯对她道,“妹妹,姐姐敬你一杯吧。听母亲说你喜欢我身上这衣裳,都怪姐姐后知后觉,不然肯定是要给你的。这杯就当我赔礼了,你莫要生姐姐的气。姐姐也是喜欢这衣裳喜欢得紧,不然就让给妹妹了。”
阮夕瑶本来就不服气,如果阮念知哪户壶不开提哪壶她更是不满。
“哼,一件破衣裳,以后我肯定让母亲给我买,你少得意。”
“哦,是吗?可我听说我这件缂丝兰花比甲衫裙是中京唯一一套呢,那霓裳斋的绣娘可是昼夜不停做了五个日夜才绣好,怕是没有第二套了。”
这话一出,阮夕瑶就坐不住了。
本来今日杜如晟就夸阮念知这身衣裳穿着就跟仙女下凡了一般,自己这一身就得了个娇俏的赞誉。如今阮念知一说中京仅此一套
,她哪里还忍得了。
“哼,你要是真的想赔礼道歉就该把衣裳给我,而不是在这里假惺惺赔礼道歉。”
“可这衣裳我已经穿上了,妹妹不嫌弃吗?若是妹妹不嫌弃,姐姐也不是不愿意同你换的。”阮念知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点无奈的叹息,看着就很不舍身上的衣裙。
阮夕瑶反倒是轻蔑地说道,“我有什么可嫌弃的,你穿我的,我穿你的,都是穿过的。我们年岁身量都相当,你要是不想给我你就说你不乐意,别假惺惺了。”
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