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公有期,是她少有的能够信任之人,断不能让他遭了云蘅的毒手。
“殿下可还记得,殿下学棋的第一课,臣是如何教导的吗?”
白微目光落在棋盘上。
过了这片刻再看,这棋局似乎也并非全然没有机会。
看似她是在做困兽之斗,实则……
虚招!
落子是权利,不落子也是。
“孤明白了!”白微起身,向孔闻达深鞠一躬,转身到案前,“来人,伺候笔墨!”
孔闻达眼中尽是赞赏。
他的太子是有慧根之人,只是皇帝留给他的江山,太过破败了,大厦将倾,只能依靠年轻的太子力挽狂澜了。
“殿下既有要事要忙,臣就先行告退了。”
白微正在奋笔疾书,闻言只抬了下头,颔首道:“老师慢走。”
让人快马加鞭将书信送与七王,压抑了一上午的脾气也消散了。
昨日听闻水绿说,御花园的莲花开了。
她正有兴致,索性过去走走。
心中存着事,白微并没注意周边的状况,她也并不觉得,会有人敢在皇宫之中戕害太子。
“让开!快让开!”
当她听到动静,一抬头就见到他的长姐,柔嘉公主双手张牙舞爪朝着她这边扑过来,双手正好推在她的肩膀上。
“噗通”一声,纵是夏日,天气不冷,可乍一掉进莲子湖,她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罪魁祸首柔嘉站在岸上,弱柳扶风似的被宫女扶着。
“啊!太子五弟!”尖细的声音,刺得白微耳朵
疼,“天呐,这可如何是好,皇姐和碧玉都不会游水啊!”
莲子湖不算太深,白微就算自幼就没下过水,也还是能勉强露出一个脑袋来。
“去叫人啊!”
她咬牙切齿,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柔嘉就是故意的!
“啊?叫人?”柔嘉装模作样地捶胸顿足,“都是皇姐不好,要不是皇姐刚才将下人都遣退了,太子五弟也不会……”
白微气得牙根直痒痒,想将她拽下来。
偏生落水之后,她衣服松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她只能扯着衣服捂着胸口,“那就赶紧去叫人!皇姐,戕害太子,可是死罪!就算是母后也救不了你!”
白微话音未落,又听见“噗通”一声。
她转头看过去,云蘅紧抿着唇朝她游过来。
“拿一床毛毯过来!”将白微捞起来,云蘅脸色铁青地吩咐,还没忘了询问:“殿下怎么样?”
白微满脑子都只有女儿身不能败露这一个想法,扯紧了毛毯,“不劳九千岁费心。”
扔下一句话,她转身就跑,自是没注意到,身后那人铁青的脸。
“殿下,这是怎么弄的?”水绿大惊失色地跑过来。
冷风袭来,白微打了个冷颤,“备热汤,孤要沐浴。”
泡在加了草药的热汤中,白微身上的寒气才稍微散去。
“水绿。”她双目微合,双手搭在浴桶边缘,“漠北的使臣,是不是要到了?”
“今日已经进京了,明日在凌烟阁设宴。”
白微睁开眼
睛,眼底的寒意一闪即逝,薄唇轻启,“去准备一封文书。”
她心底暗道:柔嘉,既然你想死,那孤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