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烟先前出去了一趟,有些神神秘秘回来,打断了清欢继续看年礼的心情。
“小姐,我方才看见一个婆子在荒园那边打秋晓,拖着人往水井边去了。我瞧着那婆子眼生,怕是北院那几个姨娘身边的人。”
夏烟大口喘着粗气,一看就是跑急了。清欢让彩花给她倒了杯茶,招手让春笋去把人打晕绑了来。
等春笋回来时,只绑了一个婆子,秋晓却是无踪影。
“小姐,我去的时候,秋晓已经溺死在了井里。”春笋把那婆子弄醒,靠在清欢耳边低语。
清欢看着那婆子,
眼神微眯:“你是香姨娘身边的婆子?”
婆子看着清欢,咬了咬牙,“郡主,这事儿本与你无关,您最好就当没瞧见,放我走了吧。”
清欢不知道这婆子哪里来的底气,笑了:“哦?与我没有关系?府中水井那般多,偏生要把人往我这荒园里放?不管你主子想做什么,都不该把念头动到我身上。春笋,你将人带下去好好审审,夏烟你跟着去。”
夏烟顺了口气,过去帮着春笋就将人带到了东院的柴房中。
见春笋一粒一粒药的用,那婆子便忍不住说了真相,且身上一点儿伤痕的痕迹都没有,可那种扭曲的疼痛叫喊,也很真实,夏烟心中像是有了一团火,找到了自己最想做的事儿。
“小姐,那婆子交代了,她是香姨娘的人,因着发现秋晓偷偷摸摸拿了酒乌头往香姨娘的安胎药里加,这才打算把秋晓除了嫁祸给你。”
“嫁祸我?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嫁祸我是为何?”清欢真是有些想不通香姨娘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那婆子说,香姨娘有了孩子后颇有些轻狂,听不进去她们的话,她不信是陈婉动的手,偏生以为是你让秋晓去的,说是秋晓毕竟是你的丫鬟。”
清欢摸了摸下巴,“你去问问那婆子,香姨娘处置秋晓之前,见过谁。”
不一会儿,春笋回来了。
“果然如郡主所料,香姨娘在处置秋晓前,恰好见了另一个梅姨娘。”
说到梅
姨娘,夏烟突然想起了一件小事儿:“我前些日子听人说过,梅姨娘对王妃颇有些恭敬,私下里与王妃身边的红兰走的也是十分亲近的。”
看来,那梅姨娘便是陈婉的人了。
“那婆子,好好藏起来。她说的也未必是真话。”清欢眼睛望向窗前的那一簇乌头,紧紧握住了拳。
*
琉璃院的角门处,红兰正在同一名清秀佳人低声耳语,等那人走后,她理了理妆容,往琉璃院中走去。
“王妃,梅姨娘方才来说,香姨娘那个蠢货显然已经相信了秋晓是郡主的人了。”
陈婉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往自己脸上揉了两下:“你让香姨娘明儿一早来请安吧,就说王爷想要一家子一起用个早膳。说完,再跑一趟东院,让清欢明儿一早也来琉璃院。”
红兰隐下了先头的一些小心思,赶紧去办事,再也不敢想,自己竟有一瞬有一种想去楚清欢身边,像青漫那样攀扯上权贵子弟的念头。
陈婉是什么人,使的是什么让人无法回避的手段,她竟是忘了么?且自己知道她那么多事儿,除了安稳继续帮她,她红兰还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听着红兰说了陈婉的事儿,清欢眉头一挑,应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清欢带着春笋往琉璃院去,一路上十分小心,直到用膳时,也都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只是香姨娘上上下下打量了清欢几眼,像是要把她的容貌印在脑海中一
般。
用过膳,陈婉便让人散了,只留下香姨娘和宝郡王两人,又请了大夫给香姨娘请平安脉。
清欢的眉,一直紧皱着没放下。晚间楚清淮来的时候,她正辗转反侧睡不着。
“阿淮,你说陈婉是什么意思?她是要使些什么手段么?”
楚清淮听了清欢说了那婆子,还有梅姨娘的事儿,一个古怪又荒唐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阿欢,我总觉得,陈婉这些手段,似乎都不是冲你来的。”
见清欢有些迷茫,楚清淮将自己的想法理了理,“淑妃娘娘同你长得有几分像,你可知道?”
清欢点头,楚清淮继续往下说:“所以我怀疑,陈婉是想借着香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宫宴上做些什么,陷害淑妃,可又有些不确定。”
有什么东西从清欢脑海中一闪而过,太快,她没能抓住。
有些颓废的揉了揉脑袋,她有些无力:“这些事儿,前世都未曾有过。是不是因着我的缘故,改变了那么多人原本有的轨迹呢?也不知是好是坏?”
楚清淮将她揽进怀里:“自然是好的,啊欢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清欢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是多愁善感,只是有些害怕。”
“我知道,你是怕淑妃受到伤害。”
清欢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意的人,已经慢慢变多。
楚清淮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不管如何
,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过了几日,宝郡王带着一大家子进京。
“太后皇兄皆是慈善之人,清欢可要记得给他们磕头。”宝郡王笑呵呵拍了拍清欢的肩。
清欢笑着点头,朱可爱站在清欢身边也跟着点头,大家一片祥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