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维依言取出铜币递给他之后，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吉姆。
“跟我来。”
随后不管他究竟有没有跟来，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洛维直接转身离开酒馆。
“吉姆，你还在傻愣什么？还不快跟上法师大人？”
看着洛维离开的酒馆老板见吉姆还在位置上犹豫不决，连忙催促道。
“可。。。”
“可什么可？臭小子！你在我这里喝了这么多年的酒，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像现在这么又窝囊又有勇气，法师大人的要求你都敢犹豫！”
老板看不下去了，愤声呵斥了一句。
他比吉姆要大得多，也认识了吉姆很久，以这样的口吻呵斥吉姆没有一点违和。
“老杰克，别说他了，我看他是欠揍了，法师大人这样对他，他还在这里犹豫不决，换做是我，我早就抱紧法师大人的大腿了！”
“啧，法师大人才看不上你这蠢货呢，还有你，吉姆，你还在等什么？”
“。。。”
吉姆看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跟了出去。
当他推开酒馆门口的两扇门扉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那里等待的洛维。
“我还以为你会更慢一点。”
“我只是。。。我很抱歉，洛维。”
“我说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洛维深吸一口气，凝视着他。
“当初我刚来到莫克镇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被你‘捡’到的。
那时的我刚失去了记忆，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无处可去，要不是有你的帮助，我可能已经成为那些奴隶商人笼子里的一员不知道被卖去了哪里。
所以现在，哪怕你就当我只是为了报恩才会这样对待你也好，还是我是在命令你也好，我希望你别再在我面前露出这副窝囊的姿态，否则我会忍不住想要扇你一巴掌。
我不记得我认识的吉姆是一个只知道卑躬屈膝的人，你不是对我说过想要去看看那些大人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还是说我真的就看错你了？
当然，即便我现在说了这么多，要是你还想继续像现在这样也没问题，我马上就走。”
洛维语气平淡地说完最后一句话，随后就这样安静等待吉姆的回答。
虽然和吉姆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了解一个人其实也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而且，洛维觉得吉姆也并不难懂。
这是一个平日里大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腻的人。
所以吉姆才会在喝醉的时候向他玩笑一般的吐露心扉。
洛维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哪怕排除掉吉姆对他的恩情，他也不希望就这样和吉姆分道扬镳。
但这种事终究不是他一厢情愿就能决定的事。
如果吉姆的表现还是和之前一样，洛维也只能选择接受。
洛维站立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晚间的寒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襟，从酒馆内透射出来的昏黄灯光将他们的侧脸在周围的黑暗中映照出来。
周围寂静无声，就连酒馆内的嘈杂都消失殆尽。
“我很抱歉，洛维。”
沉默许久之后，吉姆仿佛放下了一切。
他笑着对洛维又一次说出这句话，只是和之前的沉重不同，这一次，他的语气中满是释然。
“你是高贵的法师，而我只是一个和大多数人一样连魔力都感觉不到的普通平民。”
他向洛维深深鞠躬。
“我很抱歉，法师大人。”
洛维就这样看着他，耳边是酒馆内传来的惊呼声。
随后，他理了理身上披着的法师斗篷。
“再见。”
洛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