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匀燮不知如何面对清醒后的容宜,独自躲到了另一处行宫。
漆黑的殿中未设烛火,他隐匿在黑暗中,曲腿坐在寒气逼人的地板上,拎着酒壶独酌。
冰冷的忘忧物入喉,却无法解半分愁绪。她怀孕了,她再也不可能爱他了……
思及此,他顿觉喉咙哽咽,唇角不受控制地哆嗦,晶莹的液体从通红的眼眶滑落。
他按住胸口,也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心脏疼,疼得他受不了。
“主上,您闹够了没?”
须花白的老者步履稳健地入了大殿,声音高亢洪亮地质问。
“国师。”江匀燮沙哑地唤离光。
离光法师一脸恨其不争地看着颓败的少年,肃声道:“您明知不能再和过去扯上关系,却擅自将大昭的故人带来北厉!听闻江家主已经来了塞外,若是碰面,您可有想好怎样面对兄长?”
江匀燮不说话,高举酒壶往口中倒着酒。
离光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何要自己给自己难堪?放了她吧,对您和她都好!”
“国师,孤做不到,她是孤唯一的寄托,孤再也不敢想象她不在身边的日子……”
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里,他疯般眷恋着她的温柔,就算所有人都说他们是错误的,他也不会放开她。
“可她怀孕了,如何还能安分在您身边!”离光厉色劝诫。
江匀燮的暗眸中渐渐显露不甘和偏执,握着酒壶的大掌狠狠施力。精致的青瓷出碎裂声,染着红的碎片落地,他垂手,任血滴了一地……
云迤舒舒服服地泡着药浴,他做军医十几年,终于等到如此闲适的日子了。
“嗬……”他出一声舒叹。
身后却响起一道幽幽的男声,“有药吗?让人失忆的药?”
云迤吓得差点滑入水中,他惊慌失措地用毛巾遮掩,忿忿不平地扭头。
江匀燮颓然地倚在门边,耷拉着眼皮。
云迤在心里暗骂,“主……主上?您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失忆吗?国师也不会同意的!”
“孤要服下后对胎儿没有影响的失忆药。”江匀燮云淡风轻地吐词。
云迤张大嘴,“主上?您疯了?”
“你说有没有便是!”他扶额,一脸的不耐。
“有安全的药,但药效因人而异,服下后有可能几年都记不起过去,也有可能几个月便记起来了。”
“没有更好的药了吗?”
云迤拧紧眉,“等她生完孩子,有服了一辈子都记不起从前的药。”
“行……”江匀燮低声应道,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远去。
云秦
江匀珩被软禁在驿站几日,期间有大夫每日替他问诊和处理刀伤。
好在凌然伤他不深,大夫确定他身体无碍,可以骑马活着回到大昭时,凌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