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二公子早早就回了房,今日虽然大哥也难得回了府吃饭,但他额头带着伤,不想听母亲唠叨,便在外面草草应付了一顿饭就回房了。
容宜这次坐在外间的方桌旁等二公子,她觉得自己不用侍寝,也就没必要坐到床上去了。没想到江匀燮那么快就回来了,而且头上还裹着明晃晃的白绷带,她赶忙起身迎过去,问:“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这问题让江匀燮有点难堪,现在没有战事,让人知道他在校练场晨练伤到头多少是有点丢人的。
他正是好面子的年纪呢,让他回答这样的问题简直比死还难受,他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没事,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军医大惊小怪的,包成这样呵呵。”
容宜听到这松了口气,又问“二公子伤到头上哪个位置了?”江匀燮指了一下额角,容宜轻点了一下那位置,“是这?”她举手时牵引起袖口露出一节白白的手腕,像玉一样莹润,江匀珩的鼻间闻到了女子的馨香,他也不是没和姑娘们打过交道,只是没闻过这般好闻的脂粉香。
他不由得心猿马意,却也不忘点头说嗯。
容宜问“现在天气热,二公子洗漱完,我帮您重新包扎一下?”她觉得如果不是二公子,她这个通房可没那么好做,便想为他做点事。
江匀燮忙应好,让人传了热水便在屏风后洗漱。
容宜躲到内室,感觉羞窘极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了,那个男人还在旁边洗澡。即使躲在内室容宜也没觉得安生,满屋子都是江匀燮的身上的男香,她感觉被什么笼罩着,羞红了脸。
江匀燮也好不到哪去,他本来就鲜少与女子接触,洗澡时房竟然有个女人,这不免让他觉得有些燥意涌上心头。
江匀燮洗完澡从屏风后走出来,他只着里衣,发尾湿漉漉的搭着,一双眼因为泡了澡的缘故雾气蒙蒙的,英气的眉眼更加迷人,像误入人间的仙子。
容宜担心他的湿发沾染了伤口,连忙拿了帕子上前要帮他绞干,江匀燮也是被人服侍惯了,在桌边坐下便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可当容宜靠近时,她的香气再次进入鼻尖,绞发时她轻柔的手指时不时碰到自己,让人不由自主地身体紧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容宜确实是比以前服侍的丫头动作都温柔些,没想到竟让他这般情动。
但江匀燮不知这是何情愫,只当是自己不习惯与容宜接触罢了,不过他目前不排斥这种酥麻怪异的感觉。
容宜好不容易将他的墨发绞完,绕到他身前,果然发现他的绷带被弄湿了些。
容宜找到房里备着的药箱,把旧绷带拆开,打算帮江匀燮换药,江匀燮本来是觉得没有必要对这点小伤在意的,但是想到可以继续与容宜贴近些就任她摆布了,他好像有些舍不得她站开,就算还待在一个房间里。
容宜专注地处理伤口,并没有注意到端坐着的人的情绪,她站在江匀燮的腿前,举手在他额间摆弄着,江匀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她包围着,馨香不断,就像掉进了一个名为容宜的花园。
容宜拆开绷带就看到那青紫的肿包,表面还有积血,忍不住道“二公子怎么磕碰的那么严重?”
江匀燮自然不可能告诉容宜这是自己爹打的,只能呵呵笑了一下,容宜想这二公子摔傻了不成,这包都这么严重了还能笑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包扎完毕,容宜没像军医一样用绷带把整个脑袋缠住,而是将纱布叠成个方块,附在伤口上贴住,这样看起来美观了不少,也没那么抢眼。
江匀燮很满意容宜包扎的,直夸“姐姐的手真巧,谢谢姐姐。”容宜嘴角上扬笑了笑,她刚想把药箱收起来,江匀燮一只大手却覆上箱子,另一只手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容宜正疑惑,江匀燮就掏出了一直揣着的药膏,一本正经地说:“现在轮到我替姐姐上药了。”
容宜脸一红,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男子看大半条手臂怎都是不妥的,连忙道“谢谢二公子挂念奴婢,就不劳烦二公子了,公子将药给我便好。”
江匀燮却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臂,霸道的说“你昨夜说你是我的通房,是我的人,那我自然是要对你好的。”
容宜略显惊慌的收回手臂,不小心拉扯到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姐姐别动!”江匀燮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抽回,又轻柔的挽起她的袖子,只见她的手臂还被他今天早上给的手帕随意绑着,渗出了些血,看来是根本没处理过。
他不由后悔早上只塞了块帕子给她就走了。他轻轻卸下手帕,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伤口,容宜咬着下唇忍着不发出声音。
“姐姐,疼吗?”江匀燮担忧的望着容宜,又说“下次有这种事情姐姐应该跟我说,不能自己伤自己。”
容宜看着他真诚的双眸,不禁心头一热,二公子对她真好,虽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如泡沫般短暂虚幻的。
她垂眼道“二公子是主子,奴婢还能让主子受伤不成?”
江匀燮听到这话又不开心了,“姐姐这是看不起我,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看着女人受伤,本公子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护你周全!”
容宜听着这话不禁有些感动,“奴婢谢谢二公子。”但是在深宅大院里谁又护得住谁呢?
江匀燮闷声继续认真地上药,那低垂的眸子却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许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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