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看着转身的她说:“你们家又不在这边,你怎么路过?这么晚去哪儿啊?”
水音听到这话愣住原地,怯生生地转过身,低着头,眼睛四处转悠,给自己的谎言找补。
“我我就是路过,没想去哪儿。”
周海看着她的手指在围巾的上快绕成麻花了,像是看出了什么,走到一边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请她去沙发坐下。
水音握着水杯,滚烫的温度逐渐从玻璃内壁传到她手里,透明的杯口一一圈生了一层雾,随着温度地褪去,雾慢慢散去,她的一滴眼泪啪嗒的细微一声掉进杯子里。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河面早已经结冰,但是有人却把她凿开,叫不能窥见天光的隐秘一并捞出,掀起阵阵涟漪。
她紧紧地握着杯子,把自己缩进壳里,双臂抵在膝盖上,头埋进去,没有声音,只是止不住地颤抖。
许是习惯了默默流泪,倒是有天有人叫你哭出声来都忘记该是怎么做的了。
周海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厨房,关上门,才听到外面的声音像是一刻都等不住的那般号啕。
水音很久都没有这样畅快地哭过了,哭得很累了,滚烫的开始,在有暖气的室内有放凉了。
她哭完渴得很,拿起水杯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然后起身,背好书包准备走的时候,周海给她端来一碗面,清汤寡水的,看起来不怎么好吃。
她想了想,不好拒绝,便去餐桌上,慢慢将面全都吃完,其间,周海接了出警的电话后,嘱咐周政,等会儿要把小姑娘安全地送回去。
周政跷着腿躺在沙发,笑得慵懒,调侃父亲:“送回去就送回去呗,还安全送回去,还有不安全送回去的啊?”
周海便穿外套,边说:“但凡她少一根”回头看了看安静吃饭的水音继续说“少一根头发,你就完蛋。”
周政听出来父亲想说的是“一根毛”
他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姑娘说:“少不了。”
周海出门后,屋里只有电视剧的声音,水音吃饭后,把碗也洗了,放到橱柜里。然后想去洗把脸。
周政看她朝着洗手间去了,把电视关了起身,水音刚想关门,他从外面抵住,推开,站门口。
看着水音说:“不好意思啊,家父平时教导,嫌疑人不能离开视线范围内,你多担待。”
水音现在嗓子痛得很,哭过后嗓子就会痛,加上刚刚那面撒了一大把小米辣,她现在嗓子都快生火了。
懒得跟她说话。
转过身,面对着洗手池,洗了手,然后洗了把脸,ch0u出几张纸,把脸上和手上的水擦g。
越过他走出卫生间,背上书包,围好围巾准备走的时候她说:“面钱还没结呢。”
水音顿了顿又把书包放下来,拿出书包里的钱包时旁边的人又忍不住开口:“钱包放包里,你心可真大。”
水音没有理会她,她翻开钱包,有一张五十和一张五块,周政也看见了。
她不知道给那张好,然后拿出五十,放在桌子上,在要合上钱包的时候,他把她的钱包抢过来。
水音没理会,忍着痛开口:“身份证还我。”
周政冲她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把钱包里的身份证拿出来看。
身份信息扫了一眼说:“96年的,这么小,我算算几岁啊,16啊,上高二?”自说自话,又补充“我94的。”
水音的眉头开始皱起来了,但他丝毫不在乎。
又说“十一月的生日,快到了,生日礼物想好了吗?”
水音在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内,真的是看不懂这个人。
想着不理会,明天去派出所找他爸说,就往外走,她现在就想回去趟进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她想走,可是周政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把五十塞进她的钱包里,然后把五块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谈了一下她的钱包,还给她。
然后说:“五十太多,五块不够,你看看你再拿什么抵吧。”
水音没有回他的话说:“先把身份证还我。”
周政抵赖说:“不行,万一逃单怎么办?”
看水音真的要生气了,又说:“等会儿到你家给你,你先把饭钱补了。”
水音想了想身上没什么可以“抵押”的。
周政看出她的为难,指了指她的围巾说:“你这围巾不错,白se的,我喜欢,款式也好看。”
外面天寒地冻,她今天的羽绒服不是高龄的,所以才围了一个围巾,思索了片刻,把围巾解下来给他。
他看了眼又说:“你刚是不是把鼻涕蹭上面了?”
水音实在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周政说:“那要不这样,你身份证先放我这,你回去把这围巾洗g净,然后明天送过来把你身份证取回去。”
水音实在是累得很了,随意说了一句:“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