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摘下脖子上戴的鱼丹紫项链,轻轻放在璟面前:“太夫人应该近期会为你和意映举行婚礼,到时,我就不去恭贺你了,在这里提前祝福你们,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璟霍然抬头,盯着小夭。
水晶盆里,阿念刚才变幻的荷花正在凋零,一片片花瓣飘落,一片片荷叶枯萎,隔着凋敝的残荷看去,小夭端坐在榻上,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有看他。不过是一个水晶盆的距离,却像是海角天涯。
璟的手簌簌轻颤,默默拿起鱼丹紫,向着殿外走去。他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玱玹起居的殿堂。
丰隆看到璟失魂落魄的样子,为了调解气氛,开玩笑地说:“玱玹,这人和人真是不一样,我看你身边一堆女人,也没见你怎么样,璟才两个女人,就弄得焦头烂额、奄奄一息了。你赶紧给璟传授几招吧!”
玱玹笑了笑,璟却什么都没听到,面如死灰、怔怔愣愣。
玱玹对丰隆说:“今日是谈不了事情了,你送他回去吧!”
丰隆叹了口气,带着璟离开。
十几日后,在涂山太夫人紧锣密鼓的安排下,青丘涂山氏匆匆放出婚礼的消息,涂山族长不日将迎娶防风氏的小姐。
这场婚礼仓促得反常,但涂山太夫人将一切因由都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时日无多,等不起了。
众人都接受了这个解释,赞防风意映孝顺,为了太夫人,连一生一次的大事都愿意将就。
玱玹收到涂山长老送来的请帖,命潇潇准备了重礼,恭贺涂山族长大喜,人却未去。
玱玹明明知道,小夭和璟分开了,他更应该小心拉拢璟,往常行动不得自由,现在能借着涂山族长的婚礼,亲自去一趟青丘,对他大有好处,可玱玹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如释重负的欣喜,一方面又无法克制对这场婚礼的厌恶。最后,他索性把一切拜托给丰隆,自己留在神农山,陪伴小夭。
午后,小夭倚在暖榻上,和玱玹、阿念说话,她拎着涂山氏的请帖,问道:“帮我准备贺礼了吗?”
玱玹淡淡说:“准备了。”
阿念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去青丘?这可是涂山族长的婚礼……”
“阿念,别说了!”玱玹微笑着打断了阿念的话。
明明玱玹神情温和,阿念却有点心悸,不敢再开口。
小夭看着水漏,默默计算着时辰,马上就要是吉辰了。此时,璟应该已经和意映站在喜堂中。
水漏中的水一滴滴落下,每一滴都好似毒药,落到了小夭心上,腐蚀得她的心千疮百孔。小夭知道自己不该想,却如着了魔一般,盯着水漏,一边算时间,一边想着璟现在该行什么礼了。
涂山府肯定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璟一身吉服,和意映并肩而站。
礼官高声唱和:一拜天地!
璟和意映徐徐拜倒……意映如愿以偿,肯定心花怒放,可璟呢?璟是什么表情……
小夭突然觉得心一阵急跳,跳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跳得眼前的幻象全部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