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垂耳兔。
至于这话究竟追溯到什么时候,已不可考。
休斯觉得奇怪,让小於留在房间里继续和幼苗们沟通增进感情,自己悄悄离开,去找岑寻枝。
通过监控,岑寻枝同样听见了这些颠三倒四的对话,蹙眉思索。
禁止偷渡、贩卖、饲养垂耳兔,是赛瑟纳林联邦流传百年的铁律。
之所以有这样白纸黑字的禁令,是因为垂耳兔的进食能力远远过了绒绒草的生长能力,导致后者供不应求,无力繁殖下去。
岑寻枝也好,休斯也罢,这一代、或者这几代人,都是在这样的概念下成长起来的。
年轻的联邦后裔们生活在这种教育下,既被垂耳兔的可爱吸引,又痛恨他们抢夺自身赖以生存的药引。
岑寻枝愿意收养小於,除了因为本就心善,也是讨厌□□高层的条条框框;
至于休斯愿意治疗小家伙,则是本着医者仁心,以及借着岑寻枝的人情。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仍因为世代相传的“远离垂耳兔”原则,充满警惕和质疑。
……结果现在绒绒草们亲口说,其实它们是非常需要和垂耳兔接触的?
以前听烂的那些““兔兔族吃光绒绒草”、“垂耳兔就是赛瑟纳林最大的敌人”,其实都是假的?
绒绒草生病不是因为垂耳兔种群泛滥,正相反,其实是因为垂耳兔数量急剧减少?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惊疑。
对有可能的真相的惊,和对□□多年误会垂耳兔族的疑到底是「误会」,还是「谎言」呢?
大人们心中有盘算,小孩子却是无知无觉的。
幼崽颠颠儿跑出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喜悦:“mama,叔叔,小於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带它们回家?”
男孩的小脸天真烂漫,丝毫不知自己的种族曾经被卷进一个多大的漩涡。
休斯看了眼岑寻枝,弯腰问:“为什么想带它们走?你想要照顾它们吗?”
小兔兔眼睛里晃荡着笑意,把玻璃瓶举高高:“它们说想和我一起玩!”
瘦弱又不被父母疼爱的小幼崽,从小就是家里最没存在感的那个。
姊妹们不仅不愿意跟他玩,反而总是抱团欺负他,小兔兔就这么孤孤单单地长到现在。
没有同族的亲人和朋友爱他,也没关系。
现在有mama,有机器人管家爱他,有新认识的fufu哥哥和姨姨。
今天,又有三棵小草黏黏糊糊要跟他玩儿。
以前在绒绒球星的时候,小於最好的朋友就是那丛紫苜蓿。
他被兄姊们欺凌之后就会独自跑到小山坡上,幕天席地,与花儿们一同入眠。
兔兔们不爱他,可花花草草总是格外偏爱他,来到都星也一样无论是花店里的星萝,还是现在的绒绒草幼苗。
小兔兔是很容易满足的小朋友。
他的身体小小的,心脏也小小的。只要装下这么一点儿爱,就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