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比起这孩子能带给他的,损失点儿颜面顺应一个称呼,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岑寻枝冲着玻璃瓶的位置扬了扬下巴:“在跟它们聊什么?”
他用的字眼是“聊”,而不是“说”,仿佛已经把小兔子可以和植物对话当做很平常的一件事,也接纳了绒绒草幼苗成了小於的新伙伴。
“它们说……”幼崽咬了咬嘴唇,举起两只小手,张开五指,“mama,小於可不可以?”
岑寻枝有些纳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什么?”
幼崽指指他的膝盖:“这里。”
成年人低头,看见自己腿上搭着的薄毯。
他拿下它:“嗯。”
小於得了应允,紫眸里多了一层灵动的欢喜。
他没忘记先搓一搓手,待手心捂热一些后,把小手掌贴在监护人冰凉的膝盖上。
其实那温度是非常微乎其微的,几乎不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可岑寻枝需要的,原本也不是保暖。
从那个应激作的第一个夜晚,他就已经知道了,小兔子安抚他的一个重要媒介,或者方式,就是肌肤相贴。
恐怕连孩子自己都不清楚,就是这样碰一碰的动作,能让岑寻枝内心深处的烦躁和焦虑得到明显的改善。
但另一方面,小於和绒绒草的沟通则不需要接触,毕竟至今都有个玻璃瓶隔着。
休斯考虑过,等到幼苗们的情况稳定下来,说不定可以试试看将它们从精细的营养液环境中取出,移栽到岑寻枝家的后花园里,看能不能在垂耳兔幼崽的守护下,让它们重新在自然环境中正常生长。
那将是一件了不起的壮举。
“mama。”
稚嫩的童音将岑寻枝从思绪中扯回来。
他低头看着几乎趴到自己腿上的小孩,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已经不再厌恶肢体接触当然,也可能仅是对这孩子。
“什么。”
他问。
小幼崽弯起眼睛,声音又轻又甜:“喜欢mama。”
岑寻枝望着他,这句话小孩儿没事就翻来覆去念叨,每次都仿佛一颗落在古井中的石子。
再清冷的寒潭,也是要泛起涟漪的。
不诚实的大人犹豫了两秒钟,抬手揉捏揉捏毛茸茸的小兔耳朵。
“嗯。”
这是他的回应。
也是回答。
*
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休斯总算把这2。5尊大神送走了。
“我可要好好休假了,你看,我一共就一个月的假期,给你们耽误掉四天。小兔子,你知道四天是多少吗?13%。13%是什么概念?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啊!”
他一下子讲了好几个数字,连幼儿园都没上过的小朋友听晕了,也算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休斯嘿嘿笑着把他提溜起来,恶趣味地用自己的胡子去蹭幼崽水嫩嫩的脸颊:“总之,小崽儿,就是你要乖乖的,不然我就把你抓来给我当园丁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