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场外头等的时候,明湘压低了声音,凑在张月君耳边如是说。
这话是中肯的,毕竟没家世的武举子选择直接做武官,没有举荐就不一定会被兵部分到哪里去。
由于事关这小姐声誉,李泓谦反倒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捉眀湘,就单是因为这一点,张月君要是求一封举荐
信,也是容易。
这件事里面,最终也只能是受害的替做贼的瞒下,唯独叫老实人吃了哑巴亏。
陈应考了最后的策试,出来时觉得胸有成竹,想着马上就能去接自家娘子了,心情妙极。
可一抬眼睛,就见两人贴在一起耳语,虽然隔了帷帽,也叫他嫉妒得眼红。
张月君也见他出来了,就跳起来伸长了手臂招手,殊不知那人早就在一堆人里面瞧见她的影子。
“我今日,考得很好。”
他缓步走来,站到二人中间,缓而沉地对张月君如是说。
张月君的对阵策论还有如何训兵讲得透彻,策试中所问题目,皆不出其范围,若没有她,陈应的策试定不会这样从容。
好想她……
几日不见更想了。
但眀湘君显然不怎么喜欢他,自他出现,一下子就闭了嘴。
这边暗流涌动,情绪百转千回,那边杨顺康一出门却看不见自家人了。
顶天立地一个汉子,比谁都高壮,上蹿下跳地在前头寻人,却眼神不怎么好是,好几次都是擦着边过去了。
因为这个憨货,这三人的情状也不尴尬了,就并排站在那,等着这个大铁塔,看看什么时候找到自己的李天王。
最后还是张月君看不下去,喊了声憨货,杨顺康才找到组织,跟着大伙一起回家。
从此,他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最终是定在在张啸玉准备的小院小聚,陈应亲自下厨,张月君在一边帮着打下手。
那憨货也想帮
忙,却因为体格庞大,手忙脚乱被赶了出去,连带着张月君一起。
倒是明湘挽了袖子迈进去,只让她去歇息。
张月君确实厨艺不精,刀工更差,很有自知之明地去房间里补觉了。
杨顺康又被支使出去买酒,厨房里就剩下明湘和陈应二人,两人手上的动作都很麻利,嘴也没闲着。
“你就不怕我告诉月君,你是男人?”
“好像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世抖落出去一样。”
陈应把鱼切了花刀,那边明湘就备好了姜蒜,连着要用的猪五花都切好了块。
“月儿心思不在儿女情长,你我都清楚,不然她也不会到我那去,好叫你冷静冷静,看清你到底有几分喜爱。”
明湘低头切藕,嘴上不停,陈应热油煎鱼,放了酱油和豆豉,填了水,将锅盖上,回道。
“分别之后更想念,还是断想念,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陈应笑着往明湘的肺管子上戳,明湘也不恼,那边不忘了给给藕焯水。
“自然清楚,毕竟我与月儿相识多年,清楚她的喜好。”
明湘在陈应的注视下,抓起案板上切好的芫荽丢进烧的正旺饿火坑里。
“比如……她不喜欢吃芫荽。”
陈应忽然就想起那天张月君怀里的栗子糕,嘴里更酸了。
见藕已经过水,就将帘子架在水上,放了几只新鲜的湖蟹上去。
“可来日,还是我们要一道,走得更远些。”
两个灶都占上了,终于没什么再用动手的,两
个人终于面对面,却沉默着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那还请你,在我不在时,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