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氏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
林浅柔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眼泪都不知道落了几回。
陈氏缓缓睁开双眼,便瞧见林浅柔那憔悴的面容,已经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
想到如今整个侯府,竟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一心,陈氏更觉心中憋闷,又十分凄凉。
“母亲,你可算醒了。”
陈氏拉着林浅柔的手,心中酸楚无以言表:“倒是辛苦你了。”
林浅柔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母亲,您莫要再因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孙管事,我已命人打了他三十大板。
至于他私吞的银子,怕是只能找回少许,母亲,咱们可要将他羁押送去官府?”
陈氏抹了一把眼角,连连摆手:“不可送官,打他回乡下便好。”
林浅柔本想多问一句,但瞧着陈氏如此虚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氏还不忘多叮嘱一句:“告诉孙管事,让他管好自己的嘴,祸从口出,莫要乱说话。”
如今柳沐倾并不知晓孙管事是受陈氏指使,若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又能将侯府闹个底朝天。
倒是她身边这一个个的,竟没有一个能全然相信。
想及此处,陈氏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柳沐倾这个贱人,都是因为她,侯府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境地。
她该死,她该死无葬身之地!
林浅柔心知肚明,这其中定有缘由,但也没多问:“母亲,你且宽心,好生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陈氏突然睁开双眼:“今夜,今夜我就要柳沐倾那个贱人消失!”
林浅柔的确已做好安排,可动手的日子尚未确定,如今陈氏倒是下了决心。
如此也好,早点解决了柳沐倾,也省得夜长梦多。
城郊葡萄园内,柳沐倾用了午膳后,便回到房间准备小憩片刻。
她已差人去将被赶走的那位工匠请了回来,不仅给了补偿,还涨了月例。
至于这庄子的管事,也是简单。
有大黄和周遭的鸟雀在,她很轻松便选出了个为人忠厚,且头脑还算灵活的新管事。
如此,她也能省下不少工夫。
柳沐倾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进入梦乡,便听到窗口雀二的声音:“姑娘,姑娘,快醒醒,不得了了!”
柳沐倾揉揉双眼,尙未全然清醒。
“生了何事?”
雀二明显有些慌乱,落脚的时候险些没有稳住身子,兴许是今日的消息吓到它了:“姑娘,那老太婆雇了杀手,今夜就要来刺杀你!”
柳沐倾瞬间来了精神,陈氏,她果然是要对自己下死手了:“此事,世子可知晓?”
雀二稳住心神:“他不知,那老太婆心思缜密,前几日便把世子送去了落樱阁,唯恐被世子扰乱了计划。”
柳沐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陈氏有意要自己的命,那这次必然是下了狠招。
她虽有鸟雀相助,又有大黄护着,但并非完全稳妥,还得想个完全的法子才行。
守在门口的大黄似是听到了动静,也赶紧嗷嗷叫了几嗓子。
柳沐倾听着大黄那意思,似是要告诉她些什么,正好,她也有事要问一问大黄。
柳沐倾披上外衫去了门口,大黄正奋力大叫,雀二跟在柳沐倾身后,不敢靠得太近。
“大黄,北边那座山上,平日里可有人进出?”
柳沐倾心中有了主意,从她到这的第一天,她便注意到了远处那座峻岭的山峰。
大黄眸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