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叛军骑兵,看到乡道上排着长队的人群,稍微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挥舞了几下马鞭,驱赶人群让路给他。
而村口方向的霄龙军,也早就注意到了这名骑兵的身影。
暗处,已经有好几道重弩的望山,标准了骑兵。
“庄主,这骑兵背后插着旗杆,应该是名传令兵。”
马六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来。
“先别动手,看看他想做什么。”陈鹏沉吟道。
“村里管事的出来!”传令兵耀武扬威的喊道。
陈鹏笑着站了出来,“不知将军是哪个营的?来我强盛布庄有何赐教?”
“少打听!”传令兵呵斥道,“我奉镇南王之命来此信,尔等只管接信!”
说着,传令兵从怀里掏出一张新纸。
陈鹏脸色阴沉的接过,却不料那传令兵策马转头就跑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陈鹏脸上的笑容僵住,果然什么样的将军,手底下就会出什么样的兵丁。
虽未谋面,但也已经可以看得出来,那叛将孙恪是有多么的目中无人了。
“镇南王?”陈鹏冷笑一声,拆开信件一看。
只扫了一眼,就把信丢给了身后的方伦。
“说的什么?”马六紧张的问方伦道。
方伦脸色艰难的道,“信上说,为了让百姓免受南蛮兵的掠夺,要咱们整个县的人……捐税。”
“还捐?”马六愤愤不平的道,“咱们这附近一带,那贪官刘清还在的时候,把赋税都收到二十年后了!加上花石纲的各种苛捐杂税,老百姓何堪再征?”
不仅是他,在场参与过反贪官行动的霄龙军,脸上都难免有些沮丧。
本以为,只要灭了巨贪刘清,就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样他们行走在附近的乡镇上,也不必见得太多遭心事。
周遭的百姓有活路,布庄里的人,也能拿银钱买到更多的粮食。
可眼下,那自封镇南王的叛将,刚占了城,居然就拿老百姓开刀。
而且收税都收到强盛布庄的头上了?
若是孙恪带领的,是府兵那种虾兵虾将,陈鹏铁定不惯着他们。
可孙恪手下的,那可是足足三千精兵啊!
正规军的实力,尤其是曾经从军的马六等老兵,他们更加清楚。
而今的霄龙军,满打满算也才百来人。
叛军即便是踩着友军尸体,也能冲进来烧杀抢掠。
那时候,便是强盛布庄的灭顶之灾了。
“庄主,依属下之见,这个镇南王,咱们暂时还招惹不起。”马六躬身委婉的说道。
倒也不是马六怕死,而是他权衡双方实力后的理智判断。
如今布庄牵涉的人命太多,稍有不慎,就将万劫不复。
然而,陈鹏却笑了笑,“大景正规军,说到底也只是肉体凡胎罢了。相比起前面几次的敌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压在咱们头顶的大山?”
“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加紧训练,赶制兵器来得重要。”
马六等老兵闻言,方才如梦初醒。
是啊,霄龙军一路走来,均都击溃了那些看似不可战胜的敌人。
靠的,不就是这股悍不畏死、敢于反抗的精神么?
“庄主所言甚是。”马六抱拳,讪笑一声,“是兄弟几个还在用以前军营里的记忆来思考,以致于思虑不周了。”
陈鹏的话语,无疑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如果连身为最高指挥官的陈鹏,都展露出对叛军恐惧的话,那叫手底下的霄龙军如何面对?
众人还在商讨着,一名负责登册子的书生走了过来。
“报告大尉!有一名自称是郎中的男……的人来应聘。”
“噢?”陈鹏眉头一挑,“在哪?快带我去。”
郎中可是稀缺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