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竞遥尝试揽他起身失败,就没敢再动他,迟疑道:“哥,你还好吗?……要不今天算了吧,改天再说呢?”
胖子看了眼红:“你一口一个哥的叫得真甜啊,干脆叫老公算了。”
叶竞遥骂:“去你妈的,滚蛋。”
叶同海在前边嚷嚷:“叫你们干点事要那么费劲吗?快点的吧!”
褚晏清仿佛失去了后半程的记忆。总之他还是站起来了,接着就是疼痛,无尽的疼痛,叶竞遥和那胖子的吵嚷,叶同海的催促,都蒙了层毛玻璃似的模糊。
小区门口就有at机,那段路从未显得如此漫长。
褚晏清停在玻璃间外侧,拿手机出来录音,那胖子又要扑过来抢,褚晏清开口道:“你不想当抢劫犯就滚回去,这里有清楚的监控。”
对方抬头一看,刚好和摄像头闪烁的红点面面相觑,心虚似的往旁边躲了躲。叶同海也下意识躲了躲,看来以前在道上没少吃监控的亏。
褚晏清接着问:“舅舅,你先确定你到底要多少钱,我代你找褚远见谈。到底是不是一共要五十万?”
叶同海还在滴溜着眼珠子盘算这个价到底够不够,叶竞遥急切道:“爸,你就同意吧,你到底还想怎样?你别闹到再进一次局子。”
叶同海答应了:“好吧,但他今年必须全部给我,不能再拖了。”
“机器取现金上限只有两万,我今天可以先给你刷出来,剩余部分今年到账。你如果同意我就去取,不同意就拉倒。”
“……可以,一张不能少啊。”
机器随着指令吐出一叠钞票,叶同海这回不等女婿代劳,亲自将钞票清点几遍,然后塞进挎包里。
这行人离开后,褚晏清仍旧走不动路,独自在玻璃间旁坐下来。腰腿处应该留了些淤青,接触坚硬的地面并不好受,但他也无别处可去。
手机显示有几个未接来电。褚晏清吸取教训了,主动给人回了个电话。
程醒言慢悠悠道:“怎么,你进化以后复活速度变快了?”
“刚处理了点要紧的工作。”褚晏清发觉自己声音哑得厉害,于是捂住听筒咳了几声,“你找我有事吗?”
“没点要紧事还不能给你打电话是吧。那算了,你挂吧。”
褚晏清正要编造点什么话题,手机那边又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应该是对方那小男友何郁:“程醒言,你怎么还接别人电话呢?是谁啊?”
程醒言说:“别闹了,是我同事。”
何郁开始捏着嗓门哼唧,换他还真模仿不来:“不行,不准你打了。”
程醒言好像挺受用地笑了一声,接着听筒里有段时间都没有声音,发生了什么全凭想象。
“别误会,我在这边取景,刚好碰到何郁他们团办签售会。”程醒言重新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跟他解释道,“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没有再发烧吧。如果还是腿疼,可以用毛巾热敷……”
褚晏清感觉要疯了。
他当即质问:“你不是跟何郁断了吗?什么签售会,在哪里?什么叫刚好碰到?”
他其实想说腿很疼,很想要见到对方,是恨不得将对方从手机里拽出来抱着的那种程度。但他唇间和脖颈处的伤势都有些骇人,精神情况也同样不容乐观,他极度担心见面会把对方吓到。
两人才将将有些进展,而他已经为此准备了很久,必须排除任何搞砸的可能。
程醒言沉默了阵子,言辞变得冷淡:“褚晏清,这么说我跟你也断了,所以这关你什么事?”
褚晏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错误。他动了动鼻尖,眼眶发烫,“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们要掉小珍珠惹
第12条不要同意前任来家做客
程醒言挂断电话,经此一遭他愈发坚信自己有当恐怖片主角的天赋,具备没记性、不听劝、不怕死的优良品质。
就褚晏清上午还黏黏糊糊当晚就闹失踪甩脸色这套,他几年前早见识过了,否则这人也不至于变成前男友。他也该感谢褚晏清这回本性暴露得还挺快,再耍耍手段他估计又要陷进去了,在没确认关系的阶段尚可以及时止损。
但他可丝毫没糊弄前男友这通查岗电话。对方鸽了当晚的约会以后程醒言只能独自找地方采景,顺便跟附近的商场溜了圈,刚好碰见何郁那个团在商场搞新专辑签售。不出所料,签售会冷清得远远都能闻见糊锅味,成员人数比来参加的粉丝多,而程醒言向来比较遵守《爱豆嫂子姐夫法》,通常这种时候都装不认识,结果何郁远远见到他就开始泪汪汪了,他只得装作粉丝上去安慰两句。
待他折返回来,签售的场地照旧冷清着,程醒言思来想去,再次坐到何郁面前。
“程醒言你还知道回来啊。”
程醒言环顾一圈,见其他队友都在自顾自地低头抠手机,终于开口道:“方才你问我能不能原谅你,重新在一起,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何郁笑了:“你挺有仪式感,特意回来……”
“我想还是算了吧。”
对方那笑意便冰冻住了,接着沉默片刻,看起来倒也不意外,“你还是怪我跟别人约了,但那次真的没做成啊,我发誓。”
程醒言心想那确实不能全怪你,毕竟你约的人动机也不太单纯,“我没记怪过你。我在上个剧组连续两三个月回不来,老让你守寡是挺不人道。”
“那你就是嫌弃我没文化,脑子笨。”
程醒言心想那倒也是,但他不在乎这个,谈恋爱又不是找家教,像褚晏清这种过于聪明的也好不到哪去,“以前有一哲学老头说找对象就像拔麦穗,如果太挑剔了就会空手而归,到底哪个老头说的我也没求证。在我眼里整片地的麦穗都一样,路上揪哪颗充饥都可以,并没什么可挑剔的,我事实上也是这么做的。但要让我只能从里挑选一颗带出来,我好像又太挑剔了,并没有哪颗麦穗本身特殊到让我留念,或者因为我灌溉它的时间而变得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