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音眼角一跳,该不会是自己刚才当街招摇撞骗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仔细想想又不可能,那些人是确确实实被治好了,也没露出什么马脚来。
罗素素却是心里隐隐发慌,这种被官兵围住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只顾得抓着季音的衣袖:“阿音。”
季音语气镇定,把她往身后一推拦住:“几位官爷,我就是,可是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官兵得了准话,脸色竟立刻变得和善起来,朝着季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神医,我是请您来为县令夫人治病的,夫人染疾数月,我家大人遍寻名医都无果,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原来如此,季音松了口气:“烦请带路吧。”
半路上,罗素素小声道:“阿音,刚才那人都说了夫人久病缠身,一定是很严重的病症,一时半会儿很难治好的吧。”
“稍安勿躁,既是久病,我们多花些时间也不打紧,而且那县令数次求医,一定心理接受能力很强,即便治不好,也没什么关系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我们会成为县令府的客人,不用担心去处了。”
现在松城暂时还算安全,季音也不打算这么快就离开,能有条件好的地方住下,暂时休整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神医请,城内现在局势不明,正门那边有好些百姓滞留,还请您多担待。”
官兵把
两人带到了县令府的后门处,是一处不太起眼的小门,但就从这头都能隐约听见正门那边传过来的吵闹声。
“无妨,只是这头水牛劳烦你们差人照顾了。”
“您放心,我们会找地方安置好的,府内有马夫可以代为饲养。”
进去之后,官兵又带着她们到了会客厅内:“两位请在这里稍事歇息,用些茶点,我去请县令大人过来。”
松城县令名叫凌阳,上任不过三年有余,就已经帮着松城百姓解决了许多难题,很得民心,百姓也都很尊敬他。
加上如今末世已至,诸多突发状况更是应接不暇,百姓们更是把凌阳当成了主心骨,他也有更多亟待处理的事务,现在正在前头忙着呢。
约莫过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凌阳才终于赶得及过来。
他面容憔悴,连衣袖上的灰尘都没来得及擦,看来为了安置难民的事操碎了心,忙得焦头烂额的。
“两位,哪位是神医啊?”
凌阳也没想到,居然是两位这么年轻的姑娘,但他脸上并没有丝毫怀疑的神色,他知道不该以貌取人,对她们并没有轻视的心思。
“大人,是这位。”刚才送她们过来的官兵提醒道。
季音率先站起来:“凌大人,可以带我们去看夫人了吧?”
“当然,神医请随我来。”
“大约从三四个月前开始,我娘子入睡的时间越来越晚,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却又频频被
噩梦惊醒,我们找过很多大夫诊治,吃了很多药都没有效果。”
“最近病情更是严重了些,连饭食都用不了多少,我见她身形消瘦,实在心疼。”
“就是这儿了,神医请进。”
凌阳一路上交代好了夫人的症状,讲完之后正好到了卧房外。
才刚一踏进房间,季音就感觉光线暗掉不少,原来屋内窗户紧闭,而且还在所有透光的地方都遮上了窗帘,这么大的一间屋子,只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她疑惑道:“凌大人,夫人卧房怎么如此昏暗。”
“娘子自从病情严重,就有些畏光,觉得在暗处才是安全的,至于那盏烛火,都是我劝说很久之后才肯放置的。”
凌阳走近床榻边:“瑶儿,我请新的大夫来帮你看病了。”
凌夫人身形消瘦,脸颊上的肌肉都明显的凹陷下去,黑眼圈明显得很,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估计就是古人说的什么沉闷郁结导致的心病。
再加上屋内通风不畅,就是小病都能熬成绝症。
凌夫人举着帕子轻咳了几声:“怎么又请大夫来了,现在城内的百姓需要你,相公,又何苦为我这个时日无多的人费心。”
凌阳看了外面伺候的人几眼:“这些下人,说了不跟你提起这件事的,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就好。”
“你说他们做什么,别为我一人放下全城的百姓,既然大夫也到了,你便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季音对这两夫妇的印象
也不错,看上去都挺通情达理的。
她转头朝凌阳开口:“大人若有事,便先忙去吧,诊治病人也是急不来的,如果有好消息,自会第一时间先告知于大人。”
凌阳对她行了一礼:“那就请神医多费心了。”
城中确实事务繁忙,凌阳只来得及交代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那我便先替夫人看看吧。”
罗素素将凌夫人的手臂轻轻抬起来,看似是为了方便看诊,而后朝着季音眨巴了几下眼睛。
季音把手搭在凌夫人腕间,微闭着眼,稍微花了些时间,屋里静得发慌。
边上伺候的丫鬟都有些坐不住:“神医,我家夫人身体究竟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