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是你认错人了吧。”
走出去的时候,张天叙忽然说:“等拿了稿费,你自己一定要买套一模一样的。”
我说:“哎!还不知道拿到钱的时候这套有没下市呢!不过我穿什么都差不多,凑合也就算了。”
“不啊,很好看,比你身上的好看多了。”
“真的?”
“是啊。”
我大乐,“吃饭去!”
他没有问我茜伶怎么样,似乎胸有成竹地认为他比我更了解她。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他问起,我没十足的把握不把她对高傲表白的事供出来。我真想卑鄙一回,我的理智正和冲动激烈地搏斗。
“毕业以后就不去北京了吗?”
“去是会去,但不会经常在,顶多是去公司那边的办事处出差。”
“打算和茜伶结婚吗?”
他思索再思索,这才说:“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吧。”
我索然无味,早就知道问题多半在茜伶那里。
我说:“你打算让她这样玩多久?”
“玩?”
“这么漂亮的女孩,心高气傲、不甘寂寞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如果你指她有很多异性朋友的话,”他说,“那倒没什么,我认为人都是需要朋友的。而且,她的性格本来就很热情开朗。”
我知道他们在理论上都对,而我只是有一种预感,我并不能说这预感有多么准确,我无法衡量。我只是唯一从头到尾目睹他的人,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偏离。这样的关注有多少价值,够不够给我足够的勇气,在心底里推翻他们这段有名无实的感情,我更无从得知。
我很想质问他,你凭什么这么坚定地认为你们会白头到老。可他没给我这个发问的机会。他开始淡淡地叙述高中三年里茜伶给他的印象,他穿插在点滴生活小事里对她的遐想。我听着听着,心里顿时又有了另外一种预感。我知道这男人永远不会离开茜伶,即使她犯下什么滔天大错;她越幸福,就显得我越发可悲。有几句我实在听不下去,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厚而深的印子,使纸完全通透。
我们不可能有故事。
我们的交集只是通过别人的故事存在。
我终于明白这一点。
为时过早……还是已晚?
齐浩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你干吗,难道我会吃人?
我走到位子上,旁边一个画眼影的女生把粉饼盒拿开,盯着我看。
“裙子哪里买的?”她问。
“艾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