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贾将郭建、宋雨晴送回分公司宿舍后,也没有回家,凌晨时又开车赶来医院,就找医生借了一把躺椅,和衣睡在病房的角落里。
看到这一幕,曹沫心情又有那些一丁点的复杂跟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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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治安混乱,曹沫与郭建随分公司总经理杨德山第一天抵达德古拉摩,就有深刻的领会。
东盛集团以粮油及建筑型材生产为主业,这两年想开拓海外市场,他们作为排头兵,第一时间奉命去考察当地的市场。
他们从意大利转机,在抵达有着西非明珠、非洲巴黎之称的德古拉摩之前,飞越在如蓝宝石一般镶嵌在大地之上的大西洋上空时,内心还是充满激动跟期待的。
仿佛有无数像大西洋一样胸怀宽阔的非洲少女,在等候着他们的临幸。
德古拉摩国际机场的接候机大厅,简陋得却国内乡镇粮库似的,孤零零矗立在空旷的原野之上。
下飞机看到这一幕,就叫他们直接放弃了对所谓西非最繁华都市的憧憬,但还算不上大的打击。
他们走出接机厅后,叫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赶往当时外经贸部在德古拉摩成立的中国商务中心。
车在半途中停下来,出租车司机拿出一支枪,将冰冷的枪口抵住杨德山的脑袋上。
杨德山有些晕机,当时坐在副驾驶位,曹沫与郭建坐后座。
他们不清楚杨德山当时被枪口顶住脑袋什么感觉,他们反正觉得司机将车停到路边、掏出枪来,不是要跟他们谈心的。
三人将身上的现金、手机等等一切盗匪看得上眼的物品,极其友好的都交了出去,目送劫匪驾车扬长而去,那心里的凄凉劲就甭提了。
他们还需要别人什么言传身教,才能领教德古拉摩的治安混乱吗?
三人住进中国商务中心,杨德山就直接借口英语差劲,躲在商务中心不出门,将曹沫、郭建踢出去补办各种证件,完成考察市场的任务。
集团很快决定先在德古拉摩成立办公室,也是曹沫与郭建两个替死鬼,胆颤心惊的跑分公司注册、选址,办公室、宿舍租赁等事。
也是这样的经历,即便后续没有听到针对华商暴力盗抢的层出不穷的案件,没有听到当地雇工与犯罪团伙勾结的诸多传闻,杨德山、郭建对当地雇工也是极其警惕跟排斥,完全没有好感。
虽然集团更多是想在非洲先设一两个点,暂时并没有做大非洲业务的决心,曹沫他们在德古拉摩也很无所事事,但西非分公司的框架总是要搭起来,也要隔三岔五做一份市场调研、接洽几个代理商、潜在客户,表示他们在德古拉姆并没有纯粹白拿薪水、当蛀虫。
集团没有更多的员工愿意过来,西非分公司从当地雇佣司机、厨娘以及文员是必不可缺的。
杨德山好歹是东盛的元老级骨干,平时就赖在国内不过来,郭建则是尽可能少的跟当地员工接触。
曹沫在东盛就是一普通员工,郭建作为他的直接主管,凡有什么事情要跟当地员工交接的,都会推到他头来上。
曹沫除了心里叫苦,还能推给谁?
在分公司,他是杨德山、郭建与当地雇工的传声筒;卡布贾等当地员工遇到什么事情,也都直接找他反馈。
当然,他平时除了跟卡布贾学约鲁巴语以及正常的工作外,也有意避免更深的接触。
然而这几天接受卡布贾的照顾,要是直觉没错的话,卡布贾显然是真心将他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了。
真是见鬼了,又是直觉!
……
……
“你先抽一张牌,然后,可以如实告诉我牌面的花色,也可以骗我,看我能不能猜出你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谎……”
第二天上午曹沫在中卡友好医院做了几样检查,但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中午他还留在医院里,就等下午最后两份检查报告出来。
在病房里无所事事,他就叫卡布贾买来一副扑克,跟他玩猜花色的游戏。
“我手里是张梅花……”
卡布贾还以为曹沫住院穷极无聊;两人也确实得找些事做,不能干坐着。
“唉!”
卡布贾太不会说谎了,这么简单的游戏,眼神都飘忽不定,曹沫都不用什么直觉不直觉,就知道他在说谎。
连玩几把,曹沫都搞不清楚是自己平时就善于察言观色的缘故,还是真就突然间拥有恐怖的直觉,是不是出院先到赌场玩两把?
零四年的德古拉摩,难以融入当地社会的华人规模还不大,但在肯尼特大厦附近,却也有一家华人赌场,曹沫与郭建偶尔会去消遣一下。
曹沫心想他真要拥恐怖的直觉,那里才是他如鱼得水、实现会所嫩模这一终极梦想的天堂啊,但想到德古拉摩猖獗的犯罪现象,曹沫就像是一下子被摁进寒冷的北冰洋:
头脑要拎清楚啊,在德古拉摩不能苟住得气,小命不长啊!
“你们在玩什么?怎么进屋看到你笑得贼兮兮,转眼间脸又垮了?”
宋雨晴走进来病房,将一只水果篮放到病床一头的矮柜上,好奇的问道。
“上午身体检查怎么样,没有什么问题吧?”
“上午出的报告,都还好。”曹沫说道。
“对了,杨总上午才赶回德古拉摩市里,说集团对非洲业务重视起来了,拉着郭建要准备一些材料,知道你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他就不过来看你了,委任我当全权代表。你没有什么事情吧?”宋雨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