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内，项锦城敲了敲身旁的玻璃缸，里面的水有些浑浊，但依旧能看到一个人身鱼尾的生物。
“这是你新的爱好？”
“养一位神？”
一杯提神醒脑的乐山清茶被诸葛均扔了过来，随后对于缸内的生物他也给出了解释。
“我只是想要看一看人和神究竟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二品之境一定要观摩祂们才能成功”
“所以，我留下了这位海神，用于观察”
诸葛均对于家族中人有着不同的看法，他放任自己的族人随意出去闯荡，生死他都不在乎，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哪怕他姓诸葛也是一样。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但对方如果使用不公平的方式对待族人，那么这位大宗师就会采用自己的手段来维护族人。
特里同此前攻岛伤了不少族人，按照以往的规矩，此时对方应该被囚禁在诸葛家的试炼场内。
等对方养好伤势，就会迎来数不尽的战斗。
这也是诸葛均常常教导的道理，尊严要从敌人身上找回来。
但这一次显然是诸葛均的好奇心压过了规矩，留下了特里同用于观察，这也免除了这位海神糟糕的下场。
“看出什么了”
鱼缸内的特里同还留有一丝神力，这是祂准备绝地反击的依仗。
此时听到两人把祂当做一个宠物谈论，怒火缓缓燃起，甚至越来越旺盛，但诸葛均只是看向这里一眼，那股怒火瞬间消散。
“一点点，结论都在这里了”
诸葛均递给项锦城几张草稿，上面的字迹有些杂乱，但依旧能看出书写之人的功底。
字如其人，见字如面。
诸葛均的字遒劲有力，带着一些张扬跋扈，有一种不受规则约束的感觉，这也让项锦城想起对方的经历。
前三十年默默无名，三年后威名东煌，之后稳坐最强大宗师的宝座，一身武学全凭自创。
如此想来，对方确实有自创法身的底气。
草稿上的内容不多，都是一些简单的评价，其中对神明这种生物最直观的评价就是两个字。
位格。
除了原初神明外，其余的神明都是在信仰中诞生，当多数人对某件事物凝聚了太多的愿力，这种事物就会渐渐拥有自己的生命。
东煌有很多传说，其中大部分神明生前只是普通人，但死后经过香火祭拜，最后反而成了仙神。
项锦城在盛京的家中附近就有一座雷公庙，那里常年香火不断。
传言其供奉的雷神本名为周显，为后唐草洼县人士，彼时地处混乱，多有仗势欺人之辈，而周显又是一身正气，眼里不揉半点沙子。
恰巧当时的县丞见衙内捕头捕役无所作为，听闻周显之名，特意请来对方担任捕头一职。
周显见有施展抱负之机，自然不会错过，于是开始一展心中正气。
从一县到一郡，从一郡到一州，最后甚至成为了京城总捕头。
此前数年，周显不畏强权，扫黑除恶，得罪了无数人，同时也平了无数事，所过之处只留下清白二字。
但周显的结局并不如何光明，他最后死于仇杀之中，不仅是自己，连一家老小都未能保全。
在其死后，百姓念其身前之功，感叹于对方的刚正不阿，于是自立庙供奉。
又因为罪恶之人常死于天谴，雷为天之罚，所以周显的庙宇成了雷公庙。
此后更是香火不断。
名声大，香火足，而这位周雷神恰好成神于灵气退去的末尾，项锦城想来，这位雷公如果苏醒，实力应该不差。
原本应是万物平等，不分高低，可随着古代武者们看到原初神明，这个观念却被打破。
和这些香火成神的生物相比，原初神明有着天生的强大资格，这种来源于先天的压制，让当时的武者只能屈服于原初之下。
但武者能流传至今，自然有应对之策，最后创造出了观摩之法。
此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两者位格等同，对方最大的优势消失，那群以武为道的莽夫们也开始了伐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