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好,一个驯兽师团队在酒楼空旷的场地上开始了表演。喜鹊作为七夕的主角之一被驯兽师训练后排起了两支长队在围观人们的头顶盘旋,最后两只队伍交叉绕行联合在一起形成了鹊桥。
东方和白染衣刚好路过这里,被热闹的氛围感染。白染衣抬起头,彩灯光彩熠熠,她眼中波光流转。
曾经那些人骂的对。虽然自己再怎么反感父母对她的漠视,归根到底也有自己的责任。是自己太过薄情冷淡,总是跨不过童年那道坎才会导致相看两厌。
所以她私自穿过虫洞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在这里,她好像找回了那种久违的心潮澎湃的感觉。
尽管现在想起那个家和生活还是会有一种本能的排斥,但总有一天她会改掉自己这个讨厌的冷性子,然后和父母的关系缓和一些。至少她会让父母看到自己所做的努力。
会慢慢变好的。
鹊桥上两个被长线牵扯的木偶人正在相会。它们被装扮成牛郎织女的模样,但由于身体胖乎乎的,显得憨态可掬。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上方,正等着两个小木偶有下一步举动时,鹊桥后方的酒楼顶上突然有个人纵身一跃。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有人坠楼了!”
一声惊叫在人群中炸开,所有围观表演的人都向前跑去,操纵木偶的技师被人群挤的身形不稳,手里的线一松,两个木偶“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喜鹊们受到惊吓纷纷四散开来。
坠楼的人在身体应激反应下抽搐了两下,然后了无生气。
白染衣反应很快,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掩袖用检测仪扫描了一遍,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
围观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死者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获得,白染衣瞬间冷下了脸。
东方看到她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这点情绪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东方的视线没有在地上停留很久,立即向上看去。一个身影在楼顶落荒而逃。
“凶手。”东方冷静的拽了一下白染衣的衣袖。
他绕过人群跑进酒楼,视线一直紧盯着酒楼的木质楼梯。
白染衣跟过去时刚好看到徐敬年吊儿郎当的从楼上下来,下到一半就被身后一名拿衣袖挡着脸的人慌慌张张的推了一把。他转头正要火,却看到了门口的白染衣,瞬间来了个川剧变脸。
白染衣直觉她要被缠上,立刻从怀中拿出那枚定位箭矢塞到东方手里,低声道:“你去追。”
东方反应很快,几乎是在接到箭矢的那一刻就追着那名撞到徐敬年的男子从酒楼偏门出去了。
徐敬年抖了抖衣袍,看着东方迅捷的身影摇了摇头来到白染衣身边,“啧”了声:“咋咋呼呼。”
白染衣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淡的重新回到围观的人群里。
原谅她前一瞬还在告诫自己不要太过薄情,做个有温度的人。但是对着徐敬年,她实在是热情不起来。
徐敬年跟在她身后,猛地看到地上一个男人的尸体,赶紧偏开了头,“我说怎么吵吵嚷嚷的,此等血腥场面,姑娘还是离远点好。”
白染衣没理他,向前走了两步,蹲在了尸体旁。
徐敬年:“……”
白染衣本着医者本分,查看了下死者的表面。
从死者的面容初步判断,死者是一名较为年轻的男性。白染衣伸手捏了捏他的颅骨,年龄应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剩下其实能判断的很有限,毕竟她不能当街扒光死者的衣服。但是白染衣还是仔细观察了下他的细节。
果然从紧握的右手中现了一个被撕扯下的布条,不大,像被指甲不小心刮破的。
死前和凶手有过冲突,指甲里应该会残留凶手的皮屑。白染衣还要进一步取证时突然顿了一下。
她太明显了,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太突兀了。
而且就算她取到了皮屑又怎样,她有检测的仪器吗?于是她的目光转向了徐敬年。
徐敬年看着她像检查尸体一样的看着自己,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怎、怎么了?”
白染衣将死者手里的布条避开视角藏起来,站起身朝他走过去,尽量温和有礼道:“不查吗?”
你爹的身份你忘了?
徐敬年“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查!当然查!现在就叫仵作来。”
白染衣瞥了一眼他浮夸的正义感,明明眼睛里写满了“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死在我面前多晦气。”
要不是白染衣逼他,恐怕这位纨绔公子看到这种惨状只会觉得有趣得很,压根想不起来要查清真相。
白染衣从他身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漠视生命这种行为的可恶。并且誓自己以后一定会改掉这一点。
东方追出酒楼后就紧跟着来到街上。前面的人衣服太过惹眼,在暗巷中甚至都泛着点金光,哪怕他在人群中拐了个九曲十八弯,东方还是能一眼就看到他的背影。
经过无人巷时,前方出现了几个黑影,东方似乎听到了马蹄的践踏声,追了几步果然在转角处看到了一辆快赶来的马车。
前面那人加快度要扑上车去。东方立刻转动环戒,个人锁全部应声而开。手里的箭矢忽然像有了方向,“嗖”地向前钉在了那人的背部。
那人痛的叫了声,但脚步没停,钻进了马车。
东方不紧不慢的停在了巷口,看着屏上的光点沿着一条小路不断前进,最终停在了目的地——赵府。
他笑了下,或许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该编个怎样看似合理的理由向白染衣解释他突然会使用这枚箭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