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针线缝合伤口?
这怎的可能?那是肉,又不是衣裳,怎可相缝?
李府医迟疑了,他也不知是否可行,往常像这样的伤口先是上了金创药而后包扎起来,慢慢的等肉长全即可,从未有人像缝衣裳似的缝合伤口啊?
众人不敢怠慢,急急朝前院而去。
却只见那些个受伤小厮已然包扎完好,没有金创药的全用了草木灰,徐大人走向一个小厮身边,拆开他的布条,果然,见伤口被针缝合。
小厮以为犯了事,卟嗵一声下跪而来。
徐大人目光微闪扶他起身,安慰了几句话便转入堂内,此事不宜宣扬,还是暗中寻问了才好。
一个时辰后。
几位管事跪在堂前,徐大人开门见山,问此类缝合伤口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众管事面面相视,他们不懂大人是何意思,但看他如此面色只怕是不好,前院损失惨重,若是后院再度起火,岂不是?
众管事心下一紧纷纷开始推脱责任,说他们带来的人绝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朱嬷嬷,不是你带来的人做照顾伤员之责吗?”
“是啊,朱嬷
嬷,莫非是你的人?”
朱嬷嬷脸色一青,“厨房之人只管包扎,焉会做越俎代袍做了大夫所做之事?”
她知晓这些人惯会捧高踩底的,平日里小算小计的也就罢了,但此时却将她推出来?而且她找来的奴婢不过是厨房里的洒扫,不识文不断字的哪里会懂得什么针缝之法?
呵,谢晚阳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底下的管事一个个的推委之色,当真是又一出好戏。
徐大人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地下若是有条缝,他必钻进去,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朱嬷嬷看了看大人,又看了看一旁貌惊天人的谢公子,惊觉不对,她赶紧说道。
“回禀大人,老奴喊过来的不过是厨房打下手的,对于此缝针之法,老奴也不知是否是她们所做,不如让老奴现去问了再来回话。”
朱嬷嬷掌管整个徐府规矩,察言观色是为第一条,今日若是寻常之日管事们如此作派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堂内多了个谢公子,哪怕不是她厨房里干的也要周旋一二,免得在外人面前落了徐府的颜面。
朱嬷嬷冷汗连连,险些坏了徐府好事。
“朱嬷嬷言之有理,你且下去查查再行回话。”
徐大人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他府中管事也不全然是贪生怕死趋炎附势之辈,他又连带着也把其他管事挥下去寻问,省得在这里碍他的眼,丢他的人。
平安问,“公子,你觉得能想出这个缝合之法的人,会是谁
?”
徐府还是有些人物在的,像青州这种不富庶之州城的大夫根本不会想到伤口缝合之法,此法最先是出现在军营,战场之上受伤为常事,有些猛将打得正酣畅,哪里肯下得战场来?军医无法,只得用了针先将伤口缝合起来暂时止住鲜血。
却未曾想,缝合伤口再加之金创药,竟有奇效,此后,军中大的伤口大多缝合,不过,缝合伤口之后,其线留于肉中,待到折线之时疼痛难忍。
此法盛于军中,百姓里头除非极有见闻之人,否则绝不懂此法,徐府府医亦是不知。
所以,平安好奇在,到底谁想出来的此招?
谢晚阳墨眸沉着,对于想出此法之人,早已心中有数,除了那个不知好歹又落荒而逃不识眼色的小奴陈银,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