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肆臣眸光极暗地凝视她“不疼。”遏制着隐隐失控的心跳,他哑声再开腔,“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么”
“是。”
“只要别不给我机会,”情不自禁地再握紧她的手,他盯着她的眸,“任何罪,我都会一一赎过。”
刀尖猛地再深,尖锐痛感积聚。
暮色中,他的薄唇悄无声息地消失着血色,一点点地变白。
“欠下的,我会用实际行动补偿。”鼻端萦绕她身上幽香,他贪恋地闻着,“温池,你信我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难过。”
血腥味又浓了几分,沉沉地驱散了满墙的鲜花香气。
一滴滴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将剪刀尖儿淹没,又顺着两人的手温热地流淌,像是要将一切能染红的都染红。
温池瞧着这些血,目光忽地顿住。
厉肆臣顺势低头。
血滑落,染红了他指间的戒指。
“喜欢么”他听到她说,“我也参与了设计。”
他猛地抬眸。
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的心脏在这一刻得到片刻喘气,有欣喜顺势涌来,他艰难但坚定地开腔“喜欢。”
喉间极端晦涩,他哑声重复,试图让他的话落到她心上“喜欢。”
话落,她的指尖触上了那枚戒指,缓缓地摩挲着擦去上面的血迹,再温柔不过,温柔地能将他溺毙。
“这个戒指,有个名字。”她又说。
厉肆臣呼吸瞬间沉重到无法形容。
“它叫,”分明察觉到他的手在微颤,眼神再炙热不过,温池这才缓缓掀眸和他对视,“至死不休。”
她笑,浅浅地弯了弯唇,语调温柔“你记
得么,我早就扔进了垃圾桶。”
只这一句,像有无数的钢条毫无预警地插入他筋骨中,沉闷的一声,鲜血四溅。
心跳停滞,血液亦是,只是几秒,厉肆臣薄唇的血色尽失,僵硬的身体更是冰凉至极。
倏地。
尖锐痛感剧烈。
他低眸,是剪刀尖往下划动。她拿着剪刀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不松,她无法脱离,而现在,是她要抽手。
血迹斑驳。
刀尖就要离开他的皮肤,他骤然回神,急急地死死地重新将她手牢牢裹住。
“别走”气息不稳,他哑声乞求。
温池望着他。
两秒,她单手攀上他肩,染着血的手指缓缓地随意划过他脖颈,指腹漫不经心地轻触碰肌肤。
巴黎那段时光,她最喜欢做的便是如此。
厉肆臣喉间骤然紧,像是在沙漠行走毫无希望快死的人终于看到了水源,欣喜却又害怕是假。
“温池。”他低低叫她的名字,眸底暗色翻涌,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强烈,再也克制不住。
他小心翼翼伸手,想搂住她。
“厉肆臣。”突然的一声,尾音似娇娇的上扬。
他顿住,心跳狂乱。
“我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