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闷的一声。
何一心口猛跳,条件反射上前要扶他起来,却见他珍重地捡起了盒子,打开见镯子完好无损,递给他。
“送去给她。”喉间最深处溢出的嗓音深寂寥落。
何一手僵了僵,接过。
“是。”
僵硬无力的身体缓了缓,长腿迈开,厉肆臣一步步地移动,原本几步的距离,他有些狼狈地挪动了许久。
片刻后,何一去而复返。
远远的,他就看到男人低着头站着,明明有阳光倾泻,偏生他整个人仿佛身处黑暗深渊中,没有一丝光。
不忍多看,他快步走近“厉总”
“北岸府。”僵硬地弯腰坐入车内,厉肆臣阖上眼,喉结滚动,是打断他的汇报,更是逃避答案。
何一低应了声,没有浪费时间,迅启动车子。
车窗外的阳光依旧,逐渐热烈地笼罩着人间。
但车内,没有暖意。
别墅。
一跨入客厅,温池就被温盏拉住了手“吃早饭。”
指尖微颤,有些烦躁,想说没胃口,但她还是咽了回去,克制着那股坏情绪跟着走到了餐厅。
餐厅里,温靳时刚刚坐下。他和温盏吃完早餐后都要出门。
他要前往隔壁城市一趟,而温盏,她即将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在筹备中,其中有个重要角色迟迟没谈下来,得知那位演员的行程,她要亲自飞去谈。
空闲的只有她。
“你最爱的豆腐花。”视线里,温盏将豆腐花推给她。
眼睫低垂,温池不想吃。
她忍住。
“好。”挽起唇,她笑。
拿起勺子舀了放嘴里,才要咽下,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倏地涌上喉咙口,生理泪水竟也跟着沾湿眼角,像是要逼迫她吐出来。
但她没有。
她硬生生吞咽,一口接一口,将豆腐花吃光,包括温盏夹给她的爱吃的汤包。基本上,碗里有什么她就吃什么。
整个过程中,恶心感不断,但她吃得安静。
最后送温靳时和温盏出门时她才开口,勉强酿出一抹笑和他们拥抱,努力用俏皮的语气说“我要礼物的。”
她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直至再也不见车影,唇角笑意一点点地消失,她才转身回别墅。
脚踩上楼梯时,徐林叫住了她“四小姐,这东西怎么处理”
她扭头,精致的盒子映入眼帘。她知道,里面躺着那只手镯。
脑海中,一对红宝石耳钉突然清晰地浮现,最先出现在拍卖名册上,她喜欢撒娇要他拍下给她,可最后,是在墓园,出现在了景棠的耳朵上。
攥着楼梯扶手的手指一点点地收紧,温池看着,红唇扯出弧度“它不是我的。去,送给景小姐。”
徐林自然知道景小姐是谁,他没有多问“是。”
转身,温池继续往楼梯上走。走着走着,或许是太热,双脚从拖鞋中解放,她光着脚,微凉触感从足尖涌向身体各处。
关
上门的刹那,突然间,在身体里肆意了很久的恶心感再次汹涌,她本能地直冲洗手间。
“呕”
一趴下,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她过分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扣着冰凉的马桶,身体全然不受控地剧烈颤抖,吐得昏天暗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也吐出来。
难受。
甚至,隐隐有种难言的窒息感。
吐到最后,明明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她仍近乎本能地在干呕。闭上眼,濛濛水雾浮上眼睫。
偌大的洗手间里,她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重。
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