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你让我谈什么幸福”有冷汗在额头上冒出,握紧的拳又松开,他低声求她,“别走。”
她停了下来。
点点
微弱的亮光蓄上眸底,克制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厉肆臣掀动薄唇“温”
她转过了身,朝他回来。
一瞬间,他的身体僵硬到了极致。
“温池”不敢置信的,他低哑着嗓子叫她的名字。
她的双手扶上他。
“回床上。”她说。
厉肆臣连眼睛也不敢眨,深怕这一幕是幻觉,深怕一眨眼,她就会彻底消失。
“好。”他话音急促,怕是幻觉怕被她,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地听她的话,躺回到了床上。
动作有些僵硬机械,伤口被撕扯。
是疼的。
他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眼看着她要离开,他心脏骤疼,想抓住,却见她的手拉起被子盖在了他身上,动作温柔地将他照顾,就像醒来后她问他要不要喝水。
这一刻,他连呼吸也不敢了。
“温池。”喉结滚了又滚,他低声叫她,眼中是想要克制但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了的欢喜和期待。
他想握她的手。
可是,还没碰到,她避开了。没有避开的,是视线。
温池直起了身。
她就站在床边,和他很近的距离“这些事,护士也能做。所以,没有谁离不开谁,更不存在没了我就不会幸福。”
她抿了抿唇,淡淡一笑“我走了。”
“温池”
她转过了身,抬脚离开。
一步,两步。
再没有回头。
不过短短片刻,病房里已没了她的身影,就连她身上常年有的淡淡玫瑰香水味也消散得干干净净。
仿佛,她从没有来过。
唯一存在的,只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厉肆臣仍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右手僵硬地伸在半空,试图握住她的手但握不住。而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门口。
一秒,两秒。
他的眼睛始终都不曾眨一下,哪怕有强烈的酸意袭来。
她走了,他像是麻木了,没有表情没有呼吸,成了没有生命的雕塑,一动不动。
头顶的灯,很亮。
明亮光线笼罩下
来,一切都好似在光明之中。
偏偏,他是唯一被抛弃的,导致整个人都是幽暗的。他的世界,似乎没了色彩,没了声音,没了一切。
好久好久。
微颤的手掀开被子,他下床,光脚踩上地的刹那,伤口似乎又疼了下,他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脑中似乎有个声音,想去追她。他动了动,费力地抬脚,然而几乎是下一秒,她决绝离开的画面开始清晰浮涌,包括她说的话。
呼吸被堵住,他僵在原地。
双眸渐渐血红,他仍紧锁着门口方向站着,像是要站成永恒。不知过了多久,他垂,身形一点点地不再笔直。
死寂弥漫。
恍惚中,耳边好像重新响起了她的声音,娇娇的,软软的,饱含炙热情意的一声“老公。”
是幻觉,他清楚。
可他仍忍不住抬起头,僵硬地将她寻找。
没有。
这里,没有她。
她走了,不要他了。
呼吸不断被堵,想再看向门口,不经意间,眼角余光却恍惚地看到了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