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
路灯在别墅外散开昏黄光晕,细雨随风飘摇。
微凉。
有修长身影站在那里,撑着把黑伞,几欲要与周遭夜色融为一体。
伞檐寸寸往上抬时,薄唇挺鼻渐渐展露,最后,是深暗的目光精准地朝她而来,眸光里似乎还映着光影。
温池站定。
下一秒,包裹在深色西装裤中的长腿迈开,踏着夜雨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很快的度,每一步都像是透着迫不及待和欢喜。
停下。
握着伞柄的手指骨节分明,长指间,戴着的戒指率先映入眼帘,跟着,是衬衣领口那条被他打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都是她送的。
有清冽的男士香水味淡淡地萦绕上鼻尖,随着夜风一起见缝插针地入侵她的毛细孔中。
握着伞的指尖微不可查地收紧,她掀起眸。
四目相接。
在这夜雨中,在凌晨一点,在他等了很久后。
厉肆臣望着她,眸光如长夜,低沉的声线里掩着无尽的深情“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很久。”
温池眼睫颤了下。
“还来找我做什么”唇角撩起要笑不笑的弧度,她不避不躲地注视他的眼眸,嗓音没什么感情,“等我再骗你一次么”
她说骗。
说完,她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温热的大掌倏地将她的手包裹。
两人的伞因此碰在一块儿出闷响,他的伞亲昵地虚笼着她的,像是在护着她。
“骗我”盯着她的侧脸,厉肆臣声音很哑。
远处昏昏暗暗什么也看不清,温池转回身,撞入他暗色加剧的眼眸里,反问“否则,我为什么不回青城,不接你的电话”
睨了眼被他裹着的手,她试图抽回,但他握得极紧。
她索性不动,只凉声问“可以松手了么”
厉肆臣仍紧握着,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灵魂深处“骗我,所以是在演戏”
温池这次没回答,
只是平静地回看,用这样的方式承认。
一秒,两秒。
半分钟过去,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厉肆臣忽地扯了下唇“那么,是从说出给我七天开始,还是从到了北岸府开始温池,我需要答案。”
他低着头,眸色极深。
“北岸府。”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攥了起来,温池说得毫不犹豫。
蓦地,俊漠的脸逼近。
他的伞被他扔掉,跌落在了地上,没了阻碍,他的脸几乎和她的近在咫尺。
呼吸交缠。
似有难言的暧昧在这无边的夜色中漫开。
温池看着他。
那双眼睛,更暗了。
想抚上她脸,但最终厉肆臣还是忍住了,只保持着握着她手的姿势,一瞬不瞬地将她注视“那晚喝醉,也是演戏”
温池没有眨眼“是。”
“机场外,也是在骗我”
“是。”